“敢问段捕头,这是为何?”房遗爱站了出来。
“这……卑职只是奉命行事!有人举报此处有人聚众殴,上官令卑职将一众人等押解回府衙受审!”段伟知道绕不过去,只得如实相告。
罗怀通却是指着那五个倒地的汉子,喝道:“既是斗殴,为何只枷德胜楼的人,却放过另一方?”
段伟为难地说道:“这……上官只令在下扣押唆使之人,其他一概暂且放过!”
房遗爱私地里往段伟手里塞些银子,对方却是不接。房遗爱沉着脸问道:“此事没得商量?”
段伟应道:“职责所在,还请驸马都尉见谅!带走!
“大胆!”
随着一声尖细得近似女人的声音,一个身穿绿色圆领窄袖袍衫、头戴黑色幞头、手持拂尘的身影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青色袍衫的人,其中一人手持一个装字画的长筒。
“皇帝口谕,德胜楼伙计方武接旨!”
此声一出,咚咚咚跪倒一大片。
为何说是一大片,因为还有个人站着,那就是方武。
只见他伸出带着枷锁的手,对着来人笑道:“邓公公,你看我手都被锁上了还怎么接?这圣旨我接不了,干脆不接了。”
段伟想爬起来帮他开锁,但又不敢站起来。
绿衫来人正是邓先,他冷眼看着前面跪着的那帮捕快,说道:“不接就得给咱家一个理由,不然陛下怪罪下来可是要掉脑袋的!这位总捕头是哪个衙门的,这伙计犯了啥事?”
“回公公,小人是雍州府的捕头段伟。这方……”段伟恭敬地回话,却一下卡了壳。
如果按他给方武定的罪名,那是唆使纵容伙计伤人。可事实上是有人闹事,方武他们反抗罢了。难道他能说是有人捣乱,自己却将受害者给抓了?
邓先冷笑道:“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准备好挨砍头吧!方武拒不接旨却是因为你,咱没冤枉你吧?段尾啊段尾,咱且看你能否真四脚蛇一样断尾求生!”
段伟脸上青筋暴起,长安城内出宫办事的太监不少,也不见得个个都有权势。但眼前这位既然能代表皇上宣达口谕,想要捏死他绝对象捏死个蚂蚁般简单。
段伟低声恳求道:“求公公饶命!小的只是奉命行事,不曾想到恶了侯东家。”
邓先哼了一声,拂尘朝他头上打去,骂道:“有眼无珠的东西,到底奉谁的命,敢来德胜楼撒野!可知德胜楼牵扯大唐国运昌盛与否?你想被抄家灭族,咱绝不拦你!哪怕你头上是国公、还是其他皇亲国戚,今日你若不让方二郎满意,咱保证明日就抄了你家!”
他打了几下,继续骂道:“你可以当咱家是在吹牛,咱家保你明日有断头饭吃就是!”
段伟于长安城当捕头多年,见状知道自己已惹上天大的麻烦,看来自己肯定是没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