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
朱羽乖乖听话,去把殿门关严实。
“不过说回来,木头门,能管用吗?”朱羽疑惑到。
“那些人拿的都是轩辕铳,改进了也不过就是个滑膛。”沈钟说。“玉皇殿在复进轩辕铳射程之外,能到这里来,也安全了。”
“接下来呢?”
“玉皇殿底下是上都观的大粮库,能养活三百人。”女孩说。
沈钟没有搭理两人,他从旁边找到了一盏还在亮着的蜡烛,照亮四周。
殿里只有一张案桌,摆放着一块没有腐烂的祭肉,别的什么也没有。往上一看,连玉皇殿里供奉的玉皇大帝也破败不堪,年久失修。
“说回来,咱们为什么来这里?”沈钟问道。
“是因为来鬼市?”
“那为什么来鬼市?”
“这不是想带你玩玩嘛,顺便看看活计……”
“活计?那营造局呢?各个商家呢?”
“你信他们?”朱羽怒了。“你真没来过大地方!营造局,大作坊,这些地方一个匠人过得还没鬼市一个卖糖葫芦的强!像你这样的,一准儿被人骗到辽阳采神玉——那都算好了!”
“那咱说吧,弄得咱们落到上都观,是谁的事?”
朱羽手一挥,指向女孩:“你问她,我不知道!”
沈钟一扭头,女孩正在用一把小刀,对着那块祭肉做着什么。
“把今天的事情解释一下。”沈钟冷冷地搭住女孩肩膀。
“怪我吗?”女孩没回头。“要是你们没来我店里闹事,没准锦衣卫就不会来……”
“什么想法!”朱羽怒了。“什么想法!你觉得锦衣卫来你这里是因为我们?我还以为你是哪路狠人,原来你就是个渣!”
这时,沈钟敏锐的耳朵里,听见了外面的声音——
“外面有声音!”
“什么?”
沈钟再仔细一听,一惊:
“锦衣卫,那帮人翻墙了!”
沈钟再一转眼,女孩已经跑到了玉帝像前,面对祭肉,突然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抽来一把元灵刃,叭地一插,笔直地戳在祭肉上。
接着,女孩握住元灵刃,默念咒语:
【天地玄宗……】
“他念的什么咒?”沈钟问。
“别管了,趴下!”
朱羽赶紧把沈钟一按,两人卧倒在地。
这时,在元灵刃的地方突然爆发出一道金色的半球光,并且向外不断扩大,那道光扫过建筑时,即使是土墙也丝毫不能减弱光的传播。穿过人的时候,有如冲击波,只有卧倒在地的人才幸免于难。
“这是老祖隐居上都观时,用元灵刃复活的金光咒!”
而外面的四个锦衣卫只是看到一道金光冲来,拔腿就跑,却根本跑不过金光,直接被拍死在院墙上,惨不忍睹。
而当沈轻歌发现外面亮如白昼,往窗外看时,那道金光已经停了,以玉皇殿祭肉为中心,覆盖了整个上都观,只因为玉皇殿是上都观的几何中心。
沈轻歌没看到门口的四个锦衣卫,他已经猜到了最坏的结果——四个锦衣卫,无一幸存,悉数牺牲。
但他顾不得一丝悲伤,因为他看到了整个金光半球,趁着金光不灭,这是一个击毙歹徒的绝佳机会!
沈轻歌略知这个以道教法术为载体的元灵刃法术,其需要以施法者为中心爆发金光。换言之,只要往金光中心狙击一枪,就能保证施法者非死即伤!
沈轻歌以一名老兵的素养,压住一切情绪,熟练地调整姿势,架好狙击枪,上弹,瞄准。
——“目标,左方亥位!”
一枪子弹从沈轻歌的神射铳中穿出去,飞越屋檐,直奔玉皇殿。
然后,那一发子弹,载着沈轻歌的悲痛、愤怒、无奈,以一种猛烈的架势,打穿了玉皇殿的殿墙。
那一瞬间,女孩像是预料到什么似的,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一刹那,很短很短。
——“老祖,事情得办妥当了。”
然后,下一瞬间,子弹穿透了女孩的头部,那个拆机械臂开黑作坊的人,被击毙。
金光立刻消散,没有收缩,也没有再次膨胀。
第二天,寅时,沈轻歌早早就来了锦衣卫。等了一晚上的锦衣卫人们,只等来了沈轻歌,也等来了运到医馆的陆总旗,却没等来那剩下四个人。
他们等来的,只有沈轻歌沉重的一跪。
“老沈,你……”
“兄弟们,我回来了,剩下四个……没回来……”
锦衣卫的兄弟们眼里都泛起了水,沈轻歌跪在岳飞雕像前,抬头望岳飞,长跪不起。
沈钟也望着岳飞像,不过是站着望的。
“沈钟,你瞧见了吗?”
沈钟不言。
“先帝隆庆元年裁东西厂,建四大刑衙。我锦衣卫居其一,必作三誓:忠、正、廉。”
“这是你的第一课,跪下,对岳飞三拜。”
沈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往地上磕了三个头。
原来,这世上并不只有苍狼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