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寝室内。
这一下根本不用督促,上铺睡觉那人手脚发抖穿衣服起床,一脸惶恐跳到地面。
寝室留下几名医护人员,一个带领江宁七人做检查,剩下那些小心翼翼清理赵小龙呕吐物。
这种呕吐物蕴含大量病原体,如果人体表面皮肤破损与之接触,百分百会被传染。
但医生护士都带着橡胶手套,拿着器皿,再加上动作谨慎,不会有危险。
白大褂医生仔细询问江宁一些问题,例如和患者有什么肢体接触,患者发病期间都做了什么,身上有没有沾染呕吐物,身上有没有伤口之类。
得到确定回答,白大褂医生略微颔首,一招手带领七人下楼。
江宁和白大褂医生并肩而行,后者全然不在意他和患者接触过,还和他有说有笑,不断重复新型传染病通过呼吸道传染的可能微乎其微,让他不要紧张,放松。
但剩下六个室友就不同了,与二者保持两米距离,身体紧绷眼神警惕。
江宁走到寝室楼下,突然听到有人重复喊自己名字,扭头一看赫然是小萝莉同桌。
只见司雨站在道路台阶上,小脸紧张兮兮看着他,想过来但被执勤特警拦住,着急却又无法靠近的模样可爱极了。
江宁露齿一笑,喊了一声:“我没事,放心吧。”
司雨不知道想起什么,眼睛红红的,随着江宁不断向校园走,她在台阶上亦步亦趋跟着。
第四高中校园内,一群医疗工作者和特警在校园和操场布置,靠墙搭建简易医疗帐篷,化验站,消毒室,隔离室。
这些东西综合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微型医院。
消毒,抽血,换衣服,一番检查做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就在这时,突然旁边响起一声焦急呐喊:“患者休克了!”
江宁连忙看去,发现正在被露天抢救的赵小龙浑身僵硬,不再动弹。
医护人员一阵忙碌,还是那个焦急声音:“不行,生命体征越来越弱了!多器官开始不可逆衰竭!家属呢?”
赵小龙父母一直待在旁边,他父亲听到这句话眼泪一下就出来了,他母亲开始扑过去嚎啕大哭。
江宁没来由产生一种无力感,满脸苦涩。
他很想救活赵小龙,但尽最大努力也只是让他多活了一小会。
本身不懂医术,面对疾病束手无策可以理解,但那些医术高超的医生呢?
江宁一直以为医生是一个伟大职业,救死扶伤,现在却有些同情他们。
在手术台上主宰生死,也就意味着亲眼见到一个又一个重症病人失去呼吸,撒手人寰。
正所谓天意命难违,人力有尽时。
就算再想救活一个病人,面对死神狞笑也束手无策。
这种心理压力,一般人恐怕承受不住。
接连不断叹气声响起,一些年轻医生神色落寞,默默摘掉防毒面具走到一边仰头望天,不知道脑海里想些什么。
赵小龙父母泪眼婆娑看着躺在担架上的儿子,还有那些没放弃急救的医生,想上前摸一下,又怕打扰到医生,那模样看得人痛心。
忽然,赵小龙父亲眼角余光扫到几名身穿隔离服的人。
准确的说,是注意到他们胸前标记——四白四红锐角扇形组成的保护伞。
他犹如抓到救命稻草,发疯一样冲过去哀求道:“你们是保护伞公司吧?一定是保护伞公司!求你们救救我我儿子,我就算卖车卖房子也会凑足医药费!”
一名领头男子双眼一亮,嘴角勾起神秘莫测弧度。
透过隔离服脸部的透明面罩,能看到他笑的就像实验人员发现小白鼠。
他客气道:“您好,我是这次行动小组组长,来第四高中目的就是获得一份高浓度传染病病毒样本,带回公司研究。
这样吧,您把您儿子一部分呕吐物交给我,我可以做主,赠送您一份未开封的T1型病毒原液。”
保护伞公司行动小组组长顿了顿,故意叹口气:“但是,我不建议您使用在这位患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