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进忠也微笑点头,说道:“公主在宫中伺候陛下,老奴也是在旁的,亦是对公主至孝甚感敬佩。”
刘卫民也没走向主座,只是坐在两人对面,示意两人坐下。
“先皇、陛下对刘某若孙若子,陛下病重,刘某也是心焦似焚,可却无可奈何,只能在家中为陛下礼佛祈福,希望陛下早日康复罢了。”
李进忠拱手笑道:“驸马之难咱家也是知之甚祥,只是……驸马同时招来咱家与田大人又是所为何事?不会仅仅是为了陛下病重之事吧?”
刘卫民不由轻轻一笑,说道:“陛下病重,我等身为臣子也只能为陛下祈福而已,终究会如何,诸位心下也是有些计量,两位以为……今后之事又当如何?”
两人一愣,随即神色郑重了起来。
“驸马……以为当如何?”
李进忠试探性问了一句,刘卫民知道眼前之人野心甚大,更担心自己一朝势大压的他难以抬头。
刘卫民轻轻一笑,不理会李进忠,反而看向田尔耕,轻声说道:“先皇十岁登基,外有阁臣张居正主政,内有宦官冯保以为相助,锦衣卫从于两者之间,其后张柱国病逝,外臣虽无张柱国,内臣依然与外臣相善,诚然也是因陛下身体有恙之故,但萨尔浒之事,无论内臣、外臣皆欺瞒于陛下是不争的事实。”
“田大人以为如何?”
刘卫民话语一出,田尔耕更是大汗淋漓,张嘴数次也未能说出半句话语。
刘卫民好像未能看到一般,抬头看着屋顶,一只硕大蜘蛛网住一只拼命挣扎着的飞蛾,深深叹息一声。
“国事唯艰,先帝为了给刘某多留些银钱以养净军、幼军,甚至连宫内毁坏的宫殿都停了下来,先皇寿宫更是有些寒酸,如今陛下又……”
“唉……”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艰难,年年天灾不断,外又有鞑靼、建贼侵扰,我大明何来银钱以平国患,平天下之大患?”
“可是……国事如此艰难之时,却每每有以己私而害国事之人,以己利私吞国利之事!”
“田大人以为,此等之人该当何罪?”
“噗通!”
刘卫民一愣,低头一看,田尔耕正跪地不住磕头。
“驸马……驸马饶命啊……”
刘卫民一时间还没明白是个怎么回事,还想着田尔耕咋跪下求饶了,看到李进忠脸色微白,立即明白了是个怎么回事,忙起身将田尔耕拉起,苦笑一声。
“田大人,你这又是为何?难道你贪了我大明钱粮?如果是这样的话,本驸马还真要拿你问罪了!”
“啊?”
田尔耕一愣,竟有些疑惑不解。
刘卫民一阵苦笑,说道:“实则不瞒,刘某知道田大人身居高位,也难免会有些其他钱粮来源,但要有个度不是,至少也要稍微思虑一下朝廷之困。”
“可是有些人一再以己私利罢了矿税、商税、矿监、税监、河道监……国库空了,自己却肥硕若鼠,不仅仅如此,更是将朝廷授予的权柄,本应交给朝廷的税赋贪入了自己囊中,以至于家资高达数百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