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
没有抬头,只有淡淡话语,陈三严、周文海两人不敢忤逆,默默坐在一旁,小豆芽只是静静站在门口,双腿微分,双手按住刀柄不言不语。
“陛下病了,有些人躁动不安,刘忠国、陈三严,你们前去通州,本驸马需要李三才所有家资材料,不管动用何种手段,十日内,必须要得到李三才的所有财产、不法记录!”
刘卫民擦拭了一下沾了点菜汁的嘴唇,一脸平淡看着三人,小豆芽丝毫反应都无,只是头颅微微低垂,陈三严、周文海两人忙起身站立,陈三严更是跪地不敢稍动。
“诺!”
刘卫民一脸平静看着跪地之人。
“好好干,你我皆为一无名小卒,有些事情无法与你说起,但你需记住了,你我身为大明子民,就该为这片生养了我等土地付出最大的忠诚,付出了多少,你就会得到了多少,本驸马不需要你付出其他,今日你忠诚,明日你就是漕帮总把子!”
说着,刘卫民又看向一脸不安的周文海。
“书生,这些日你就留在驸马府,暂为本驸马文书。”
“是,小的记下了。”
刘卫民缓缓起身,来到比自己稍矮些的小豆芽身边,为他理了理领口的杂乱。
“你我虽为主仆,却如兄弟,今次事关重大,可以使用任何手段,会有一千净军跟随在你们身后,有任何疏漏都无碍,大哥帮你挡着。”
刘卫民拍了拍小豆芽肩膀,小豆芽让开阻路,房门缓缓打开,深邃的天空却无一星点。
“通州是李家的根基之地,耳目党羽众多,此行需多加小心。”
小豆芽低头默然不语,直至脚步远去,才挺拔如山看向陈三严。
“过山风,今日就看你是否真的是过山风,主人的话语你也听到了。”
陈三严默默点头,心下却鼓跳如雷,他知道这是一场豪赌,赌赢了他将大小通吃。
通州正是控制着河运要道,控制着北京城河运所有货物进入要道,距离北京城最多一日之程。
而漕帮说着好听,其实不过是卸运货物的苦力罢了,当然了,他们也有船只南北运送货物,而陈三严就是苦力出身。
漕帮仰仗着河运总督李三才脸色过活,找来身为漕帮的陈三严,本身就担负了极大的风险,犹豫或者背叛都可能,但他不在乎,他在乎陈三严是不是有资格成为自己运河的管家,有无管着大明黄金血液的资格。
朱常洛的病重,李维翰的货物,本还打算等自己大舅哥登位后,再想方设法将这条黄金河流控制在手中,可李三才的出现让他感受到了危机,不得不提前清除掉这个贪婪无度之人。
刘卫民没有理会周文海,自顾自缓步走在昏暗的阁廊,脑中不断重复着李三才种种之事,有些记载是好的一面,有些是负面的,但所有的一切在他看来是如此的自私自利。
他决定暂等几日,却不知李三才在京城的府邸同样聚起了一群老少。
李三才心下哀叹不已,本以为只是想着拍拍朱常洛马屁,因为他知道李维翰绝不会去寻那个暴戾的驸马,只要稍微扣住货物几日,最后还给他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