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者打了个激灵。
打了朱大强那一巴掌反震到掌心的麻痛感似乎在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在做梦。
周围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被那暴躁老哥一屏幕砸回了十年前,那个美好灿烂的青春年代。
我擦?
十年前,岂不是说,哥们儿我要发?
就算记不住彩票号,来不及跟上马霸霸的投资潮,至少他还记得世界杯谁是冠军,单凭赌球这一项他也能赚大发啊。
哇咔咔,老天爷开眼了!
只是,刚才他脑子里蹦出来的响声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终极神仙挂?听起来好像很diao的样子。
可既然是终极神仙挂,不应该是什么自瞄98k,无后座m249吗?这黑又硬平底锅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王小者愕然举起手上黝黑发亮的平底锅的扫了两眼,心道反正也无所谓了,哥们儿我发了财买了纯金镶钻的平底锅煎鸡蛋,谁他么还用这黑不溜秋的东西?
张景辉见这小子一动不动,脸上阵阵的傻笑看着怪渗人的,接着就瞅见了他手里紧紧抓着的平底锅。
“咋的,你小子还想用锅底拍我?”说着,张景辉鼻孔喷着粗气直接揪上他的耳朵,同时右手顺便抓着朱刚烈的一并给俩熊学生扔出了教室。
“罚站!”张景辉掐着腰站在教室门口,瞪眼道:“给我站到下午放学。”
顿了顿,张景辉皱眉又道:“你俩就在门口站着,别到外面太阳底下,小心被晒伤!”
说罢,张景辉扭身回去,砰地一声关上教室的门。
王小者记得这个感觉,当年高三那阵他由于调皮捣蛋可没少被掐过!
出了教室,还没来得及开心,略微回神的王小者忽然觉着有点不对劲。
六班教室的门不是铝合金的吗,上面怎么破了个比朱刚烈屁股还大的洞,门板上那排形状不规则的豁口,是被狗啃得吗?
而且,刚才没听错的话,张景辉说他会被太阳晒伤?
王小者遮住上眉瞥了眼明媚的阳光,这暖洋洋的阳光舒舒服服,怎么可能会晒伤人?
下意识的,王小者试着走了两步踏出台阶去,背后忽的探出一张肉手使劲拉住了他。
“你拽我干啥,死胖子?”王小者回瞪一眼。
朱刚烈用力扯着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惊叫道:“小者,你今儿怎么那么反常?一会儿要用黑锅底拍班主任,这会儿又要出去被晒伤,难道你昨晚被变异的驴给踢了?哎,不对啊,要是你被相当于二级妖驴给踢了,就你这一米七八瘦的跟甘蔗似的小身板早就被踹成一坨屎了,可你脑袋要是没被踢,今天咋神神道道的?”
王小者被这死胖子拉着,挣了几下居然没挣开,回头又是一瞪眼:“你他么拉你爹干什么?什么二级妖驴?今天阳光那么明媚,我这个祖国花朵咋就不能晒晒太阳了?”
朱刚烈沉默了。
很奇怪的是,平日里都是王小者像看傻叉一样看着朱刚烈,今日反是朱刚烈像看傻叉一样的盯着他。
然后,朱刚烈抬手指了指斜上方头顶的方向:“你丫不会看现在气温多少度吗?”
王小者顺着朱刚烈手指的方向去看,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挂在校园正中心办公楼上的那个熟悉的大钟。
记忆中,那个黑色的大钟每逢准点都会敲响报时,六十六中高一到高三几千个学生根据敲响的钟声准时上下课,每逢下午的时钟敲响五下,王小者拉着朱刚烈总是第一个跑出校园大门。
高置在教学楼顶一人高的大钟此时没有敲响,而王小者却像是见了鬼一样的死死盯着那座大钟。
大钟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右下角缺了一角,连带大钟缺失掉一角的是办公楼上那条十几米长的划痕,像是被什么野兽的利爪撕裂,透着幽深的寒光。
举目四望,校园还是那个校园,只是变了个模样。
校园四周的墙壁加高了,也更厚了,原本印着文明标语的彩墙上也全都涂上了黑色油漆,墙头上更是竖着一根根闪着寒光的铁钉。
高墙中的教学楼和办公楼还是那么几座,只是每一座都残破不堪,每栋楼上都裂着丑陋的斑纹,还有一座大楼甚至被从中间劈开,生命力顽强的爬墙虎从地缝中钻出布满斑驳的墙壁,爬墙虎的叶子,居然是诡异的黑色!
最让王小者恐惧的,还是那座大钟下万年历显示的数字和文字。
“时间:灾变后十年
地点:华夏东山省第十七号秋水市壁垒
天气:多云转小雨
今日气温:-12℃--48℃
实时气温:40℃!
雷区概率:5%
空气质量:中度核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