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药一时看得呆了。
如此漂亮的拜帖,便是从前在宫里的时候,她亦从不曾见过。
而再一转念,她心头便又涌起了欢喜。
不消说,这等新鲜物件儿,除了徐玠这厮,再无第二个人能鼓捣得出来。
望着那满案的红芳嫩绿,红药心里是服气的。
同样重活一世,她这厢就只敢做缩头乌龟,好容易露个头儿,还得要徐玠搭把手才成。
而人家徐五郎却活得多么地肆意?那真是可劲儿地到处瞎折腾啊,居然也还真就让他把局面给折腾出来了。
这人跟人咋就这么不一样呢?
如此一想,红药几乎有些气馁。
不过,这气馁也就维系了片时,便重又被高兴取代
妖孽再厉害,还不是被自个儿给收了?
红药唇角噙笑,心里喜孜孜地。
此时,荷露等人也尽皆张大了眼睛,盯着那案上的帖子看得目眩神驰。
做这一张帖儿费的功夫,怕是不比做身衣裳要少。光是那几种络子,打起来就很花时间,更别提那些珠子、玉片什么的了,哪一样都是费工又费银的。
这东西只怕便宜不了。
果然,芰月此时又道:“姑娘,这帖儿可金贵呢,要一两银子一张,就这还得抢着买,迟了就买不着了。奴婢听人说,这叫什么限量款来着,好些花样子都只做了一张,没了就没了,再不会补做的。”
说完了,她便握着嘴儿笑,还拿眼睛偷偷去瞅红药。
荷露先还听得发怔,旋即便转了过来,上前就向芰月脑袋上轻敲了一记,嗔怪道:“偏你话多。”
徐玠名下的梅氏百货,素来以东西新巧、名目繁多而著称,面市不过两年,便成了全大齐一应时兴事物的领头者,如今,连江南那边都在仿造梅氏的货,可见其风头之盛。
而眼前这新鲜又名贵的拜帖,想必亦是徐玠叫人送来的,所谓“采买”,不过是从常氏那里过一道手罢了,这也不是第一回了。
芰月冷不防挨了一记,忙抬手捂脑门儿,口中叫屈:“我又没说这是姑爷送的。”
话一出口,立时觉出不妥,慌得向红药屈身道:“姑娘恕罪,奴婢知错了。”
红药此时正欢喜着,哪里会与她计较,闻言只笑道:“罢了,你快起罢。”
说着又朝众人招手:“来,你们都过来,帮我挑个好看的,我也好往上写字。”
众丫鬟忙围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帮着红药参详,最后总算挑了靛青的那一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