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药猜想。
于是,越发震惊,以及不解。
她就不明白了,这故事哪里好笑?
这么苦一村姑,饭都吃不饱,多可怜哪,红药最初看的时候还挺揪心的呢。
“肥……肥猪……嘎嘎嘎嘎……”偷笑终于变成了大笑,三公主直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而奇怪的是,这样笑着的她,居然语速变快,说话也变得连结了起来:“这村姑的名字怎么叫肥猪……好好笑……嘎嘎嘎嘎……”
清脆的笑声,小蹦豆儿似地一粒粒往外跳着,似能想见那张笑得发皱的小脸儿。
红药愣住了。
肥猪?
琢磨了一会儿,她蓦地恍然大悟。
费珠,可不就肥猪么?
原来是这么回事。
因红药是看的话本子,自难以瞧出端倪,而三公主却是“听”故事,这两个字字音相同,反倒比红药更早明白过来。
这一想,红药自个儿也绷不住乐。
这谁写的话本子啊?女主居然叫肥猪,这也太促狭了,赶明儿定要告诉徐玠。
于是,寂静的花园深处,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子,“咭咭咯咯”笑个没完,红药最后脚都笑软了,一屁股便坐了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儿?”蓦地,一道清冷的音线响起在身后。
洞内洞外,笑声俱皆一静。
红药虽早有预感,却还是微觉吃惊,忙息了笑转首望去,便见不远处站着个三十许的女子,著青衣、系黛裙,发髻梳得一丝不乱,丰润白晰的脸上,眉头夹得死紧。
在她的身后,方才那小宫女正束手立着,再不见之前凶巴巴的模样,要多老实有多老实。
红药忙向身上扑打几下,掸去浮灰,起身行礼:“红药见过吴嬷嬷。”
来人正是那小宫女所说的吴嬷嬷,亦是三公主的乳母。
“笑什么呢?”吴嬷嬷似极不虞,沉着脸走过来,看向红药的视线蕴着几分责备:“大呼小叫地,成何体统?以为这里是外头坊市么?”
说着又转向洞口,语声与神情同时变得柔和起来,屈膝道:“殿下,奴婢来了。”
洞中寂然。
方才还笑得喘不上气的三公主,此时又不出声了。
吴嬷嬷却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她款提裙摆,从容跽坐于地,腰背挺直、颈项微曲,姿态之优雅,仿佛她膝下并非泥地,而是华贵的锦毡。
她就这样安静地坐着,不出一声。
红药束手退至一旁,与那小宫女并立于侧,亦是沉默不语。
“嬷嬷……我……本宫想……踢毽子。”良久后,三公主终于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