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成业张嘴吐出一方大印,硬撼白术劈落的那一掌。
在黄金战台的微微颤抖中,两人身形在虚空留下道道残影,大开大合,嗡嗡声不绝。
……
“你押了谁?”
观礼法台上,慧圆和尚对崔元洲开口。
“自然是沈师兄。”
小胖子漫不经心,眼神都在飘忽。
“你怎么了?”慧圆和尚讶异开口。
“我在想,天水阁的那件事。”
“天水阁?”慧圆和尚皱眉,他悄悄四望了一眼,以心音向崔元洲问道:“是否探寻青黎宫,那些命藏的大人物自有定数,你操什么心?”
“不是这个。”
“不是?”
“楚襄,我在想楚襄羞辱你我的事。”
崔元洲淡淡开口:“我一向久居深山,在陵池道院里,我的老师是道院之主,我的叔叔是界京山长老。
我会一些粗浅阵法,心性又骄狂,大家看着老师和叔叔的份上,都在奉承我,把我捧到了天上。”
崔元洲面无表情,他顿了一顿,接着开口:
“就连我那三脚猫的阵道,都被大家吹成了小茆星子,偏偏,这该死的名称还传了出去,我当时还自以为足,只觉得可算在天下人面前扬名了。”
慧圆和尚嘴唇动了动,刚想说话,周遭几座水晶宫殿里,就爆出阵阵惊呼。
只见黄金战台上,白术接连施展神通,终于一拳轰碎了左成业的头颅。
只是随着一柄血兵碎裂,那覆着森严铁面具的人形,又一次,在不远处凝形。
慧圆和尚沉默了良久,终于涩声开口:
“你才年轻,十四五岁的年纪,就不要想太多了。”
黑瘦的和尚叹了口气,对崔元洲笑了笑:“我在你这个年纪,才只是区区耳窍。”
“我也想去黄金战台上。”崔元洲慢慢摇了摇头:“这一趟出门,我总算,看见了自己的浅薄。”
老师,你也是这样想的吧……
崔元洲在心底轻声说了句,随及对皱眉的慧圆和尚大笑一声,洒然拍拍他的肩,望向黄金战台里。
“大丈夫当如是也。”
他眼神闪了闪,慢慢笑了笑:
“楚襄辱我的事,贫道日后定要原样奉还!”
此刻,白术与左成业两人,正战到了癫狂。
他每一式都大开大合,毫无保留,体内的苦海佛牵引天地道韵,令他一拳一指,都裹挟着无边的天地巨力。
噗!
白术口吐五色光,直直洞穿左成业的肩骨。
同一时间,他的血气轰然爆发,如若一尊血色大阳,灼灼射出天光。
白术身形一动,欺身上前,与受创的左成业再次硬撼了数十记,两者之间,霞光冲起,精气澎湃,罡风滚滚激荡。
“滚开!”
掌指想触间,半边身子都隐隐发麻的左成业怒喝出声。
一道细长人影突兀显形,将白术与左成业隔开。
他面上涂着极厚重的油彩,艳而丽的颜色,几欲滴出血来。
这是一个约莫五米高,瘦骨嶙峋,裹着长长粗麻的男人。
“阴物!”
白术楞了一瞬,便认出面前的瘦高男人,便是那头吃了汾阴赵府无数活尸,被左成业豢养的阴物。
瘦高男人嘿嘿一笑,手脚如面条般拉长,向白术缠绕过去。
而左成业身形暴退数里之外,胸膛血光沸腾,显然正在疗愈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