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逆大声的鼓掌,那浮于脸上的真诚赞叹之色,不仅让秦家人满脸茫然,就连正在慷慨陈词的青年男子,那脸上的冷笑也为之一僵。
“哈哈哈……不错,说得太对了。”无视了青年男子骤然变得铁青的脸色,秦逆不但没有半分收敛,反而变得更加的桀骜与疯狂:“但,那又如何?你所说的一切,只不过是站在林絮烟的角度上讲,何曾为我考虑?今日若让她成婚拿走婚书,那我的面子摆在哪,我父亲的面子摆在哪,我秦家的面子摆在哪?”
“你说我阴险歹毒无所谓,你说我自私自利也没关系,甚至说我丧心病狂,无耻下流,都随便你……这些不正是你们擅长的吗?用舆论大势来做资本,蒙蔽无知蠢货当做武器……呵,三个月前的城主府邀宴,数天前的镜湖十里亭之邀,我可记忆犹新得很。”
“你不要说话。”大力的一挥手,秦逆毫不留情的打断了林絮烟那即将吐出来的所谓解释之言,冷冷看着她,道:“你们做的滴水不漏,我百口莫辩,我也不打算争辩,你们泼的脏水,我全部接了,你们安的罪名,我一个不落的受了。——不过,哪怕你将我的名声践踏成烂泥,让我被整个秦城,乃至整个大齐国唾骂,我也绝不改主意。”
“你,你,简直无耻之尤,本少游历数十城,结识者数千,从未见过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让人作呕。”青年男子难以置信到了极点,被骂到了如此境地,但凡还有一点廉耻之心,也会选择成人之美。
可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废物,竟然无耻到了这种程度,面对种种罪责,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子,一口咬死“面子”两个字不松开,就是不还婚书,就是不允退婚,如此作态,比那些市井无赖胜了何止万分。
“闭嘴!”秦逆神色冰寒,大步上前,那瞬间爆发出来的气场,让议事厅里一群几乎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秦家宿老们瞠目结舌,“我敬你是客,礼让三分,但你不要不识好歹,不管你是谁,这里是我秦家,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这件事,是我秦家与林家的事,是我秦逆与林絮烟的事,何时轮到你一个外人插嘴?你口口声声跟我讲道理,谈礼法,自己却在这里指手画脚,大放厥词。你讲的是什么?尽是让人不堪入耳的歪理;你谈的是什么?满口污言秽语,张嘴废物,闭嘴无耻,这就是你的礼?”
青年大怒:“我……”
“你污我清白不说,还辱我人格,就凭你这种身不正,礼不明的蠢货,有何资格站在这里娟娟狂吠?——屁股歪的那么厉害,偏偏还一副大义凛然、公正无私的样子,我呸。你说我的行为不端,我的用心歹毒,那你呢,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真是让本少爷作呕。”
一通肆无忌惮的辩驳,甚至可以算得上是辱骂,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秦逆爽了,非常爽。
秦家众人呆了,有些愣愣的看着那昂首挺胸站在大厅中央,目如灿星,口若悬河,慷慨激昂的秦逆,那个在他们认知中,应是无比怯弱的少年,一时间,震惊莫名,神游天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接受。
相比于秦家人的沉默,林絮烟主仆二人,青年男子主仆二人,却是勃然色变,尤其是被秦逆反过来一通大骂的青年男子,更是彻彻底底的暴怒了。
“好好好,本来本公子还只想好言相劝,毕竟这桩婚事本来就对絮烟不公平。未曾想到,你这废物如何不识好歹,不知恩义,既如此,本公子就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