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桃儿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怎么,殿下要看懿旨才信?”
“不敢......不敢。”他脸色有些白,低下了头。
这算是囚于妇人之手吗?
他面上冷着,心里却突然热了起来。
是血液极速奔流,热度仿佛要烧穿血管。
皇子,亲王,通通都是狗屁!
那个座位,大仪宫里的那个座位,从它身上辐射出一张巨大的网,涵盖整座天下,离得近的便是龙凤,离得远了,猪狗不如。
说到底,与血脉没有关系。
只要坐上去,便是提起了那张网,不再是鱼虾,而是捕鱼的人。网里的性命,操纵于你手掌之中。
坐上那个座位......低着头的少年突然捏紧了拳头,他只是沉默着,心里却已经翻江倒海。
可是没有人看得出。
寒风砭骨,场地之中的人感觉盔甲都被风雪冻结在了**上,黏连不分。
“我可以承受,你们便不可以吗!”
浓眉细眼里仿佛喷吐火光,任何对上他眼神的人都感觉明明是寒冬,灵魂却发出灼热的呻吟。
柳玄手里到提着一柄长鞭,他身上披着厚重的明光铠,在冬日下闪耀夺目如钻石,他也像钻石一样棱角分明且坚硬。
他不时地用鞭子在地上猛抽一记,冰雪四下纷飞。
“半年了,啊?就这点毅力么!”他厉声喝道。细眼紧紧盯着面前成队的少年。
他们大都面色乌青,嘴唇都不自觉打颤,在柳玄手下呆的时间久了,大家也都摸清楚了规律,这位被当世誉为“战神”的卫国将军,特别喜欢罚站士卒。
这也算是名将的怪癖。
上过战场的人似乎都保留了些不太正常的习惯在日常生活中,他们通过这种方式舒缓骤然脱离生死未知激烈紧张的战场时而产生的焦虑不安,名将之星叶杉喜欢令家中奴仆头顶铜锣,而他则手执无弦之弓空射,入夜还令家中妻妾身披战甲侍立床榻,这样才能安然入睡。
相比之下,柳玄显得无关紧要。虽然他一直强调,这是阵列之学,乃万家兵法之本,可少年们只当这是柳玄心血来潮的折磨。
只有两个人站的异常认真,身子也挺得异常直。
一个是嬴钺,一个是熊澜。
嬴钺是真的把柳玄当做战神,对他的话言听计从,好像看到了自己严厉的父亲。熊澜则是出于陪同朋友的心思,不想让嬴钺一个人被这些少年蔑视以为他是在巴结柳将军,可到了后来两个人已经养成了习惯,一听到“结阵”就不由自主的挺直身子头抬高。
小楼嘲笑他俩好像“顺狗子”,燕京人家蓄养的对主人忠心耿耿的犬类。
想起小楼,嬴钺又一阵头痛。
三个月了,小楼都没给他好脸色,就连他挖空心思找来最好笑的笑话,小楼笑完之后也板起了脸,好像刚才被逗开心根本不是她自己。
反而她与熊澜倒是关系改善了不少,本来也是件值得开心的事,可看着他俩说着自己参与不进去的话题,嬴钺总是感到莫名的委屈。
委屈得想哭出来。
明明......明明是我先认识的你啊,熊澜不是经常惹你生气吗,明明我们才是最好的朋友啊。
“嬴钺,你听到了吗?”
柳玄的脸突然在他面前放大,他立刻回过神来,听到柳玄的话一脸苦笑。
完蛋......走起神来没听到将军在问什么......
“将军,我有话要说。”熊澜突然出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