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此时,顾晨则是好奇问她:“可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你父亲被抓的?是从新闻媒体上看到的?”
“算是吧。”刘敏忽然吸了吸鼻子,眼眸有些湿润道:“其实……我早在10年前就知道,我父亲就是江南市全市追捕的飞贼刘。”
“什么?”闻言刘敏说辞,顾晨直接愣了一下:“你说……你10年前就已经知道你父亲是飞贼刘?”
“嗯。”刘敏默默点头。
“可你父亲为什么不知道?”顾晨觉得不能理解。
如果刘敏10年前就知道父亲是所做所谓,那为什么飞贼刘刘远却不知道女儿知道自己身份的事实呢?
“这听上去很滑稽对吗?”刘敏抬头看向顾晨。
顾晨默默点头,又问:“虽然感觉不可思议,但你父亲刘远在江南市作恶多端,你作为他的家人,或多或少会察觉到一些异常,这也说的过去,可你是怎么知道的?”
对于刘敏来说,起先顾晨和刘远都并不清楚她是否知道飞贼刘的真实身份。
可现在看来,刘敏不仅知道,而且还假装不知情十几年。
十几年保守着这样一个沉重的秘密,这让顾晨很难想象。
尤其是刘敏是怎么知道飞贼刘的真实身份。
刘敏见顾晨如此好奇,想着父亲如今已经被江南市警方抓获,自己索性也没了负担,直接告知顾晨道:“是因为一次书法比赛。”
“书法比赛?”顾晨眉头一蹙,忙问道:“书法比赛怎么了?”
“我见过报道中,关于飞贼刘在作案之后留下的字迹,也就是那个狂草‘刘’字。”
顾晨默默点头:“这个我知道,这是你父亲每次作案之后留下的证据,目的就是羞辱警方。”
“是的,他太自信了,在外人面前非常喜欢伪装自己,可对自己的家人,他是毫无保留的。”
“也就是因为有次我要参加书法比赛,不知道该用哪种书法时,父亲拿起了毛笔,开始用他最擅长的狂草书写样板,最后署名的时候,他有意无意的留下了那个狂草‘刘’字。”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发现父亲与飞贼刘在每次作案之后所留下的‘刘’字高度一致,所以我知道,其实父亲就是全城警察在找的那个飞贼刘。”
“天呐。”闻言刘敏说辞,顾晨有些不可置信道:“可你那个时候就知道父亲刘远就是飞贼刘,那你为什么不制止,为什么不报警?”
“可他是我父亲啊,我下不去手。”刘敏摇了摇头,似乎非常痛苦。
顾晨迟疑了一下,忽然也能理解。
那时候才十几岁的刘敏,根本很难接受这种事实。
一方面,是全城搜捕的飞贼刘,一方面,飞贼刘就是自己的父亲。
两难选择,落到这个当时年仅十几岁的女生面前,恐怕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做出正确的判断。
见顾晨眉头紧蹙,刘敏又道:“可我知道,父亲这样下去,终究还是会被抓的。”
“所以,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病重的母亲,可那时候我才惊人的发现,原来母亲早就知道父亲是飞贼刘的事实。”
“什么?你母亲也知道?”顾晨刚想再问下去。
可刘敏却直接打岔说:“顾警官,请你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好吧,你说,我听。”顾晨此刻早已经将手机录音功能打开,放在桌面,目光盯住刘敏。
刘敏干咳两声,这才又道:“母亲生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需要大量的钱去做手术。”
“可加上那时候,父亲刚刚下岗,没了收入来源,母亲又卧病在床,整个家庭突然变得无法承受。”
“那时候,父亲到处借钱,问亲戚,问朋友,可大家躲他还来不及。”
“可当年我父亲帮助他们的时候,他们却是乐意接受,可一旦父亲有困难,他们拍拍屁股就走人,这是个什么鬼世道,人心难道隔肚皮吗?”
说道这里,刘敏豆大的眼泪忽然掉落下来。
顾晨赶紧在口袋中掏了掏,将纸巾递给刘敏道:“擦擦眼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