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刘谌前来,没有好事,惠道亦轻笑一声:“道兄术法越发精进,我远远不如,刚才不过是凡人之智——谁会在这处开棚店呢?”
“道兄这样胸有成竹,想必所作必成,我就提前恭喜了。”惠道明显不一副并不想蹚浑水的姿态。
眼见惠道这态度,刘谌暗暗感慨,却也知道,当年大郑立国,桐山观也是扶龙庭,七人战死,可谓牺牲惨重,可不但没有多少酬功,还牵连到太子斗争中去,结果怀慧还被赐死。
桐山观因此立下规矩,以后弟子不许参与扶龙。
可惜,可惜,实在可惜,刘谌有些遗憾,要是有着此人帮助,再有烙印,必可找出大敌,趁着大敌最虚弱时杀之。
现在看来是不成了,刘谌随口说:“说起来,本郡也算是人杰地灵,难怪桐山观定在此地,时隔几年,越是人才辈出了。”
“哦?道兄可是看中了哪个?”惠道其实也有过类似感慨,不想素来谈不到一处去的刘谌,在这件事上有了个共识。
刘谌随意说:“郑应慈根基不凡,我顺便过来看看,是不是可收在门中。”
惠道微微挑眉,没想到刘谌注意到了这人。
就在刘谌还想说什么时,突脸色一变,朝着府城所在方向望去,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就连惠道也不例外,朝着注目。
只见得“眼”中,原本死水一波的蟠龙湖,有一道赤虹冲出。
“何人坏了蟠龙湖的封印?”刘谌阴沉着脸,连话也不说一句,转身就走,只是几步,人影就消失不见。
“师父?”三人中唯一看不到这景的道童,不解扯了扯师父的袖子。
惠道望着良久,才轻轻一叹:“龙宫开启,炼丹士猎杀妖族就会受到遏制,整个大势或要更改,这天数,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清,道不明。”
“哼,就是这样,我才越发不想介入,师父临死时才明悟教训——首先扶龙廷只可锦上添花,不可雪中送碳,一切官府都会过河拆桥,其次分果果,从来不是功劳,而是实力。”
“就是这原因,下代,我连密法都不想传,只授炼气之道。”
“泯于众道,也就没有人时刻窥探本观了。”
想想,惠道就觉得心寒,桐山观付出那样多牺牲,立了多少功劳,不但没有恩赏,还猜忌赐死,这还罢了,自己修行天机,岂不知道,这二十年来,朝廷隐隐监视的气机?
就连自己好师弟沈诚,也与朝廷有着一丝联系——不是直接联系,可隐瞒不了自己。
经此赐死和这些年监视之事,惠道对朝廷和万民再无半点感情,他也知道,自己有这觉悟,可下代没有这切肤之痛,自然会忘记,说不定又投靠朝廷——别说下代了,沈诚就满怀忠心,这也是朝廷为什么肆无忌惮的原因——反正下代记不住痛。
因此,就把那些密术,付之一炬吧,等自己死后,就再也没有懂了,日后弟子想投靠也无门了。
想到这里,惠道目光越是清冷。
杀其父(师),用其子(徒),想的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