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等穆修从记忆之中搜索到,自己到底是从哪个恐怖游戏之中看见的场景,或者是之前「发病」时候看见的异世界的影像而获得的即视感,他就已经像是触动了什么回忆一样,双眼紧闭,恍恍惚惚地站在那里。
隐约而模糊的在眼前闪过的片段,陌生而又熟悉,好像是自己经历过的或者正在经历的场景,但是又像是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实感,完全陌生的感觉。这并不是自己的那种病理性幻视,或者应该说穆修并不能够确定自己现在是不是出现了幻视,因为……这种感觉与之前「发病」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他下意识的按住了胸口,感觉到一种极其强烈的不安,极其强烈的寂寞。
他不自禁要去撕扯胸口的不安与焦躁,然而却丝毫感觉不到痛苦和悲伤。
不过这种感觉来的快,去得也快,就像是完全就是幻觉或者错觉一样,情绪的波动迅速的平静了下来。可是穆修却突然感觉到一阵忽如其来的疲惫,呼吸都好像有些难为了起来。
有什么事,被自己遗忘了。
他的喘息略微变得有些粗重,好像是一瞬间莫名其妙的就失去了过度的心力与体力一样。他胡乱地挥舞着手臂,努力的回忆着自己此刻有些混沌的记忆,却没有能够想起来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事情,这让穆修突然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极度的烦躁。
而等到他近乎粗暴的命令自己冷静下来,恢复到了更加清醒的状态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气息收敛的状态已经被打破了,四周正有着密密麻麻的狰狞影子在缓慢的、摇摇晃晃的向着他逼近。
穆修用力地抹了一把鼻子,握紧了手中的乌黑匕首。
……
……
十分钟之后。
废弃大楼天台,轻轻掩上的门户被人吱呀一声的从内部推开。
临近午夜十二点的时分,飘扬的雪花早已经停下,但是大地上却已经变成了银装素裹的一片,灯火通明的城市装饰上了迷人的雪景,屹立在无垠深蓝的夜空背景下。
清冷的残月照耀着,穿着黑色的水手服,仅仅只在外边披着一件羽绒大衣,提着一个长条形的包裹的黑长直美少女,镇定自若的从楼房内部的黑暗空间之中走出来,来到了空旷的天台上。倒映在少女那如黑珍珠般完美无瑕的紫色双眸中的,是不远处的几滩浅浅的、几乎要被白雪覆盖过去的灰烬。
她像是早有预料一样,舒了一口气,但是却并没有立即放松警惕,而是继续小心仔细的搜索了最后的整片天台的区域,连蓄水的储水池都没有放过,然后才回到了铁门之前。
少女微微俯下身子,看着被人暴力破坏的铁门,明明是从里面被彻底锁死了的门闩,现在却被人同样的从里面破开了。她并不会什么侦探、追查的技巧,然而这也不需要什么技巧。
毕竟任谁都好,只要不是瞎子就都能够看出来门闩上那清晰的指印,还有一个深深凹陷进去的清晰鞋印。就能够明白到底是何等的暴力破坏了这扇几乎封死了铁门……
就和下面的六层楼的所有被踹开的被封死房门一样的暴力,唯一不同的就是天台上的铁门似乎还额外的得到了,在简单粗暴的一脚之外的特殊待遇。
“指印和灰尘、铁锈的痕迹都很清晰……而且从侦测到这个灾害源出现开始,到现在也不过二十分钟,所以是谁解决了这里的问题吗?!”
谏山黄泉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在冷空气中凝成了一道白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