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庄行在议事大厅,初时的忙碌也正在收敛起来,肃宗皇帝正与宋慈、贾儒相对而坐,肃宗在得知外面战况不利之时,有一次晕倒,但不久之后,在内医的急救之下便也恢复过来,他毕竟见过无数风浪的人了,这一生经历的打击,远不止一件两件,但此时年事已高,上次太子遇刺之后,所有政务都交给皇后和大臣们办理,内政的许多陈节,他不插手其实也是没有太多问题。
这次事件的刺激,使其尸体在这一夜迅速跨了下来。
其他大臣都被宋慈等安排到大厅外面,内部只有宋慈等一般老臣在陪着他说些安慰的闲话。
“------当年,圣上刚刚立位,老臣是最清楚不过的,奸相与太后弄权,官家忍辱负重,曾与老臣促膝长谈,陛下的一些治国方略,令老臣激情澎湃,陛下有圣君之志,我辈为官,难得遇上这样的明主,自当勠力以报。”
“但大夏六百年沉弊,积重难返。非陛下之过。只是勋贵,文臣,世家、等纷纷结党内斗不止。满天下都是奢靡之气。但还是我等无能,虽有明主,却不能使天下中兴。”
肃宗帝躺在椅子上,他闭着眼睛,双手交叠在胸前,手指轻轻拍打,缓缓开口:“朕这一生,前半生想的是以儒立名,后来五哥在北平蒙难,继而在此继承大统。后来做过很多事情,是难和儒家之道的。我的路不如神宗那般敢于变革,也不像景宗那样走的刚正,若客观而论,为求事情有个好结果,我是有些太瞻前顾后了,如不是如此,也不会有今日之乱。”
宋慈点点头:“时人多愚昧。圣贤著述,也是为了将人从这种愚昧中,带出一条路来。数千年来,圣人教人视事,教人做选择,做决定,所有的分歧,无非是眼光长与短,子贡渎人,他为鲁国渎人之后,不要奖赏,以为高尚,孔子却说,你这种高尚宣扬出去,于国有害。”
“如果我们宣扬以德报怨,但孔子说,何以报德,以直报德,以德报德。在这世间,但凡乡愿,往往为德之罪。何为德,所谓道德,因道而有德,这道,是道德,也是道理,是我辈能令世间更好的路------这路该怎么走?我现在越来越迷糊了。”
这时候,大厅外面传来纷乱的嘈杂声,一个小黄门躬身入内,禀报,承德公援军已近到来,护卫统领内江伯柴桂有重大军情禀报。
不一会,柴桂全身披挂进入大厅伏在地上,高凤看的奇怪,一般像侍卫统领作为肃宗亲信之人见架并不需要行此大礼,今日怎么与往日不同,高凤低头向柴桂看去,突然发现柴桂从怀中取出异物,却原来是一小型军弩。
高凤大喊了一句“柴桂。”
柴桂身体一震,朝高凤这边望过来,一时之间,瞪着眼睛,手竟然有些哆嗦。下一刻,只见柴桂猛地一咬牙,陡然发难,手中的弩箭射了出去。
“不------”肃宗下意识的挥动手臂,手臂刚刚抬起,却是眼前一黑,身子直愣愣地前扑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