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们这种人,是不被社会所接纳的。离开这个公司,等待我们的,只有失业。
所以,我代表我二十多位弟兄,恳求姚总,冤有头债有主,希望姚总能体谅我们的难处,放我们一马,给我们一口饭吃!”
说罢,周朝阳就在姚远前面跪了下来。
姚远许久没有说话。人家话说到这份上,按理说,不放过对方,有些说不过去。
姚远和矿机那些痞子们经常打交道。那些人也大多进去过。他对进去过的人,还是十分了解的。这些人比起一般普通老百姓来,的确更讲义气,更容易团结到一起去。
同样,这种人,你不能把他们逼上绝路。否则,他们更容易激动,做出过激的事情来。
过了一会儿,姚远终于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为五斗米折腰,不怕我看不上你吗?”
周朝阳依旧跪着说:“姚总,我们不是打架斗狠的街头混混,我们都是因为经济犯罪进去的。说实话,我们这些人,个人生存能力,连普通人都赶不上。公司倒了,我们也就完了。我没有其他办法,只能为五斗米折腰。还请姚总谅解。”
姚远就叹息一声说:“你先起来吧。原不原谅你们,不在于你在这里长跪不起,在于你们将来怎么做。看在你今天态度比较诚恳的份上。我可以撤回我的销售部,把原本属于你们的业务还给你们。不过,不包括张建国。如果我再发现你们和他有瓜葛,那么,你再跑来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了。”
周朝阳就从地上起来,然后向姚远鞠了一躬:“谢谢姚总赏饭吃!”
姚远也站起来说:“正好,今天我要去做公益,你跟我去一趟吧?”
周朝阳就有些迷糊,这么大的老板,还去做什么公益啊?可姚远说要他跟着,他也不敢说不去啊?
周朝阳二话没说,跟着姚远出了办公室。
到了外屋,杜娟已经站起来了。
姚远就问:“今天都怎么安排?”
杜娟就拿过文件夹,翻开来说:“今天所有活动,都与公司业务无关。上午九点,和抗抗姐去矿机六村,为张大爷拉煤,摊煤饼,这是你的任务。抗抗姐帮张大爷收拾房间卫生,买菜做饭。要求中午之前尽量完成,中午在张大爷家吃饭。
下午,去养老院听马副书记安排工作。”
姚远心里就骂,这个抗抗,简直就是疯了,这种体力活也安排我干,而且还是这种偏远的地方,没有记者跟着,这干了都白干!
可守着周朝阳,他还不能多说,就点点头问:“你干什么,跟着我还是另有任务?”
杜娟就微微一笑说:“我帮抗抗姐打扫卫生。”
嘿,姚远这个气。打扫卫生这点活,还用你们俩人干吗?拉煤,摊煤饼多么累呀,你们让我自己干,还真当我是当年那个姚大傻,大小伙子呢?
守着周朝阳呢,他没法多说,只说一句:“给我弄身干活的衣裳。”
杜娟极力忍住笑,从自己办公桌下面,给他拿出一身美美制衣的工人穿的工作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