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远说:“你用我费了这么大劲弄出来的东西,不能白用吧?你得给我辛苦费才对吧?”
“嘿,你个姚大傻!”美美火一下子就上来了。看看抗抗,再看看她妈,这才把话憋回去,心平气和问,“你要多少辛苦费?”
姚远闭着眼琢磨半天说:“一次性付清呢,当然最好,从此咱们两不相欠。你就给一百万吧。”
美美这个气,姚远这是摆明了要收回图纸。在八五年,一百万,那是多少钱啊?矿机一个车间还值不了这么多钱呢!
美美也不傻,姚远这么着漫天要价,这是摆明了不让她弄这个制衣设备车间了。
她就问:“姐夫你啥意思啊,为啥不让我弄这个车间啊?”
姚远说:“说了你也不懂。总之,你一定要弄,就先拿一百万出来,从我手里买图纸。你要听话不弄,就只记住一句话就行了,姐夫是为你好。”
美美听了,就没有再说什么。
她这个大傻姐夫是很神奇的,往往可以从一些细微的蛛丝马迹,就可以判断出整个事件的未来发展。
而这个时候,他就是把自己的判断说出来,在没有多少证据的情况下,大家也不肯相信他。
每每这个时候,他就开始不讲理,直接逼着别人按他的路子走,不说为什么。
就比如七五年那场最后的风暴,他已经预判了那场风暴会来,甚至预判到张顺才会利用那场风暴整他,连张顺才的突破口会选择抗抗,他都预判到了。
但那场风暴到来之前,一切都显得那样风平浪静,甚至气氛空前的宽松活跃。
可他十分精准地判断到了,才会不许抗抗做那些收腰衣和鸡腿裤,但道理他又讲不清楚,就像现在这样,直接来不讲理的,就是不许抗抗做。
现在,姚远又来不讲理的了,美美判断,他很可能有嗅到了什么气息,感觉让自己做这个有什么危险,才不许自己做了。
可美美就是想不明白,做这么个东西有什么危险呢,不就是仿冒借鉴一下国外的设备吗?这个好多企业都做过,也没见谁有什么事啊?
矿机大着呢,这么几件小玩艺儿,做不做的影响不大。
美美就让蒋卫东明天去一趟相关车间,把图纸都收回来销毁,原图则送到姚远这里,咱们不做了。
从这一天开始,姚远就雇了人,为美美和蒋卫东收拾城里那间,即将做为新房的东屋。
那个院子里,北屋和东屋都是一样的。三间房子,中间一间是客厅,然后左右两间是卧房,只是相比矿机的平房宿舍,宽敞了不少。
房子收拾好了,又买了新家具,还给蒋卫东买了辆70cc的摩托车,以便于他和美美上下班。
这蒋卫东还真笨。姚远的那种250他骑不了,姚远只好给他买小一些的70。
可这种摩托车也需要挂档和手动离合器,他还是骑不了,老是一挂档就熄火,不管姚远怎么教都不行,还不如美美。
美美直接不用教,骈腿骑上去,直接就开着走了。
可美美已经是厂级干部了,知道注意形象了。堂堂一个万人大厂的领导,骑个摩托车上下班,成何体统?
但她自己给自己制定了一条规矩,就是上下班不用公车。这也是她诚心要学老厂子姚虎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