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姚远还是大致听懂了他的意思,无非是怪罪他的姐姐舍弃家庭,投身革命,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实在是不值。
姚远心里就有些不痛快。他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对姚虎夫妇那是崇拜的无以复加的。
他就走过去,劝廖景荃说:“舅舅,节哀。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妈妈舍小家顾大家,为我们这个国家和民族奋斗一生,是值得我们为她骄傲和自豪的。”
说到这里,心里激动,就又说:“爸爸妈妈英年早逝,我心里也很难过。可是,他们用他们的青春年华和高尚品德,换来了一个崭新的中国!
一个民族,一个国家,如果没有为她甘撒热血的,像我爸爸妈妈这样的民族精英,那么,这个民族就没有希望,这个国家就要灭亡!
为了这个国家的崛起,为了这个民族的振兴,他们虽然早早地走了。可是,这个国家,这个民族会永远记得他们,他们虽死犹生!
所以,他们死的值了!”
廖景荃就不哭了,掏出手绢来擦擦眼泪,对姚远说:“你妈妈当年走的时候,给你姥爷留的信里说,国家危殆,无为其赴汤蹈火者,则必亡矣!吾愿为其死,以换得她的新生。
那天晚上,你姥爷就站在自己屋里的窗下,手里攥着你母亲的这份留言,看着你母亲背了包袱出门的。
你母亲走了,他只说了一句话:我从此失去我的芬儿了!
他是可以留住你母亲的,也有能力消弭你母亲因为从事那些地下活动带来的危险。可是,他没有做。”
说到这里,就顿了许久,然后才说:“大厦,廖家自古乃书香门第,知书达礼。我理解姐姐,也更佩服姐姐。姐姐能做到的事情,我自愧弗如,知道做不到,所以没有留下来。
可是,大厦,看到姐姐长眠在这里,我心里难过呀!”
姚远就点点头,不说什么了。他不了解过去那段历史,可是廖景荃的话,分明就是说,大道理他懂,可是能够做到的,也只有他的姐姐。这个,不用姚远多说。
姚远也知道,姚虎夫妇可以做到的,他也做不到。他和廖景荃,其实是一点区别都没有的。无非就是这墓里葬的是他的亲姐姐,而姚远,其实和人家并没有多少关系。
要是廖景荃知道,这墓里什么也没有,姐姐不知所踪的话,心里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呢!
写到这里,较真的读者可能又要拿外事接待条例卡了。这个肯定不对……
可是,有些东西,不是有就可以写的,也不是什么都能按真实去来。像动乱年代,像八十年代,像专卖店,像……太多了,我还不想死太早……大家理解着点吧,别太较真。
祭扫完了,已经过了中午。姚远就在市里最大的酒店里,宴请了廖景荃父女。同时,他们父女也顺便就住在这家酒店里了。
能在这么大的酒店宴请他们,而且酒菜丰盛,廖景荃也大吃一惊,姚远一点不穷啊!
这个,就是他回老家的时候,家里最有钱的亲戚也做不到。
他这才关心起姚远在做什么,随即就对姚远的服装生意感兴趣起来。
第二天,他带着女儿,就来到了姚远的服装公司。
看着楼下展厅里,那么多新款的服装,他吃惊不已。
当他知道,这只是个展厅,并不卖服装的时候,就更加吃惊。开始打听姚远公司的运作机制。
一个海外商人,对国内小公司的运作这么关心,这恐怕是有史以来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