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曹昂于府衙之中唤步骘前来。
步骘欣喜若狂,没想到真的能成,忙赶来见曹昂。
人至州府,却见曹昂冷着脸看他,顿时心中暗道一声不妙。
曹昂冷笑道:“步先生好手段,扰吾后宅,吾却罚汝不得。”
步骘忙拜道:“州牧大人请息怒,此非步骘本意,步练师乃吾之族妹,其母欲为其择夫,故有此事,非美人计也。”
曹昂面色方缓,以手指边上座示意步骘坐。
步骘坐下,曹昂冷声道:“步先生是聪明人,应当知道,徐州纸制作之方,江东是绝无可能得到的。”
步骘苦笑,这个他是知道的,莫说孙权如此对待曹昂,便是亲兄弟,也不可能将此囊括万金的的秘方倾囊相授。
“那州牧之意?”步骘不敢放肆,只能探问。
“徐州可以将制作好的徐州纸以成本价供给江东,然后由江东方面售卖,只不过徐州要拿走八成利益,且徐州纸的运输,由江东负责。”曹昂淡淡的道。
步骘下意识的想要拒绝,两成利益,对于一个商家来说那自然是不少的金子,但是对于江东来说,只能在江东之地售卖,不能外销,而且利益要被拿走八成!孙权百分之百不会接受。
“先别急着拒绝,蚊子再小也是块肉,这还是看在尚香的面子上,而且……”曹昂一脸微笑。
“请君明示。”步骘苦笑,他发现自从他进了这个门,节奏一直被曹昂把握着,先威后礼,再利再诱,把握人心之道,宛如经年老吏,令人叹服。
“徐州纸之售卖,吾称之为销售,销售权,并非送与孙权。”曹昂笑的像一只白狐狸。
“销售权。”步骘咀嚼着这几个字,恰当,精准,“州牧大才。”
曹昂摆了摆手,示意不要过多的在意这些小事情。
“吾知汝江东世家,或为孙权笼络,或为孙权兵锋所慑,故特送两成利与汝等。”
步骘瞠目结舌,“州牧大人好手段,如此名言,不怕吾等不受?”
曹昂冷笑,甩出一本相册,“这是在江东贩卖徐州纸两个月的账册,汝算一算,两成利益有多少。”
步骘皱着眉头看完一遍,一张徐州纸的利润其实不大,可耐不住一车一车的卖,如今在江东,诸多世家公子、小姐、夫人,但凡是读书的,无不以囤积徐州纸为了,自己用不了送人,如今的徐州纸可是实打实的硬通货。
两个月两成利润,步骘在心中算了算,几乎等于他步家半年的收入总和!
步骘心里抽了一口凉气,也就是说曹昂每年分给他们的,足足是步家三年的总收入!步家于江东,大族也,与之媲美者,也不过张氏、陆氏等几家罢了。
“如何,这香饵,步先生汝是吃,还是不吃?”曹昂笑道。
步骘拱手奉上账册,正色道:“想必州牧亦知,于吾等世家而言,家、国、天下,故吾等世家方才能长久不衰,谁坐江东,其实与吾等无关,严白虎也好,孙氏也罢,此事于吾等世家而言,乃是一桩天大的好处,然吾需回一趟江东,方才能有决断!”
曹昂摆手,示意步骘自便,看着步骘远去的身影,曹昂轻笑,“孙仲谋,汝敢算计吾,吾便让汝过的也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