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藤嫩芽洗清过后分掐成小段,放进沸腾的锅里,等到刺瓜煮熟,锅里的糖水变成黄绿相间的粘稠浓汁,老祭司撤了火,用木勺盛出两碗,他特意捻了少许粗盐,撒进天浩的碗里。
味道与记忆中的南瓜一模一样,被咸味刺激产生的清甜在唇齿间回荡。让天浩遗憾的是没有米,刺瓜蔓藤嫩枝虽说味道不错,吃在嘴里还是觉得寡淡了些。另外就是这个时候的刺瓜太小了,若是能够在长老一些,等到秋天收获的时候,瓜体内部积蓄的糖分更多,吃起来会更加美味。
刺瓜必须减藤,也必须在这个时候摘掉半数左右的果实。留足养分给剩余果实才能长大的道理与过去没什么区别。无论刺瓜还是南瓜,表面上的称呼通过外形来加以区分。
天浩不明白:南瓜在自己沉睡的这段岁月里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它表面会有那么多的刺?而且连名字都改了?
天峰的伤势已经恢复。北地野蛮人强悍的身体素质令人咋舌。天峰闲不住,他知道自己刚刚恢复,不能做太过剧烈的运动,于是在寨子附近下了几个套,捉到几只山鸡。
艳丽的羽毛表明这是雉鸡类品种,体型却堪比文明时代的吐绶鸡(火鸡)。天浩对此早以见怪不怪,自从进入宿主体内复活,他看到了太多体型超乎自己以往记忆的动物和植物。“巨大”似乎是这个特殊时代的最重要标签,随着野蛮人体型的暴增,所有物种仿佛也跟着产生了同样的变化。
烧水拔毛的工作交给天霜去做。她虽未成年,却很勤快。充足的营养让这个女孩变得脸色红润,干瘪的面颊也在一顿顿浓汤和烤肉的滋养下逐渐膨胀。吃虱子的老毛病一直改不掉,被天浩结结实实用棍子揍了几顿,被打怕了,终于学会捉住虱子就当场摁死,而不是像从前那样直接往嘴里塞。剪掉了长长的头发,整个人扒光皮袍扔进热水盆里好好洗了几次澡,脱去黑乎乎的油腻污垢,终于露出一张算是比较干净的脸。
天浩从雉鸡身上拔下颜色最漂亮的尾羽,细心插在天霜的头发深处。凑到近处的时候,他从天霜脸上闻到一股淡淡的油脂香气。
天霜很怕这位哥哥,但尊敬的成分显然多过畏惧。她扬起头,露出讨好的神情:“三哥,我听你的话,一直用熊油擦脸,你闻闻。”
再漂亮的女人也挡不住风刀霜剑,天生丽质的美人放在野外三个月就会变得无限沧桑。“美丽”这种东西有很大概率是后天养成,只有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深闺大小姐才会皮肤嫩滑美丽动人,天浩一直很怀疑古老故事里那些当街耍横抢占民女的无脑恶霸……这些家伙难道都是没长眼睛的瞎子吗?居然连整日在田间劳作的村妇也能看中,拼着被青天大老爷砍脑袋的危险也要把那种女人抢回去?
世界上最好的化妆品其实是凡士林。文明时代的时髦女性永远不会明白这个道理。化妆品厂商会用无数例子让她们明白这种想法是多么愚蠢。总之,一万块一套的高端产品与几毛钱一瓶的甘油区别很大,你们不是科学家,花心思研究很伤脑,还是老老实实从口袋里掏钱出来,认认真真购买就行。
天霜毕竟是自己的“妹妹”。这个时代北方蛮族对女性特殊的审美观念令天浩很是无语。他可以按照自己的逻辑给天霜开具出一整套的形体训练课程。包括柔软体操、模特步、舞蹈……可是没用,这里的男人只喜欢虎背熊腰的彪悍女子,没人喜欢娇柔骨感的细腰妹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