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你什么意思？”
小狐狸轻轻一蹦，坐到了一张巨大的桌案上，翘起浑圆的双腿，啜着大烟杆，微眯的双眼，藏在烟雾之后。
陈亦不在意她的变化，她却对陈亦的变化很在意，不仅在意，还被吓了一跳。
以前陈亦在她眼中，虽然也有几分高深莫测，但终究还是能看透几分。
更多的，是对他那个地藏王佛弟子的身份的忌惮。
而现在，陈亦在她眼里，已经彻底隐藏在一片厚厚的浓雾之中，便是轮廓也看不到半点。
便是天上那些仙人，也没有多少个，能让她有这种感觉。
怎能让她不惊？
小狐狸精虚张声势，故作镇定的心思，哪里瞒得过陈亦？
他也不点破，呵呵一笑：“实不相瞒，小僧这次来，是给你送生意上门的。”
“哦？”
小狐狸略感意外，却也不置可否：“说来听听。”
“我有一件宝贝，想请宝青坊主，为我炼制，当然……”
陈亦道：“坊主若是愿意，将炼制法宝的法门教授小僧，小僧自是感激不尽，这价钱，也尽随坊主开口。”
小狐狸慵懒地翻了个身，侧躺在案上：“呵，小和尚，你倒是打的好主意，上次来，三言两语，就想把我诳走，这次，又连我的饭碗也想骗走，你们这些光头的，都是这么坏吗？”
“既然坊主不愿，那便罢了，”
陈亦不在意地笑了笑，手忽然一翻，一颗金灿灿的浑圆珠子。
“坊主只要为小僧炼制一件法宝，此物便报酬。”
小狐狸看见陈亦手上的珠子，目光微微一滞。
“只差一步便可成仙的妖丹？”
“不……”
“好浓厚的精血之气，好磅礴的生机，竟然还沾染了人道气运之力……”
小狐狸终于在案桌上站了起来：“你从哪里弄来的这般古怪之物？这至少是吞噬了数万人活人血肉，还需在人间皇朝位居尊位，掌一国机杼，长期沐浴人道气运，方能成此妖丹。”
别说她从来没听说过，有哪只妖怪这么猛，能于人间皇朝掌权。
仅仅是吞噬数万活人血肉，就必定要招来天遣。
天帝虽以人间为牧，可不代表衪就能容忍妖魔对人类肆意屠杀。
人间，是衪的禁脔。
陈亦摇头道：“你若肯随我去，那自然会知道，若是不肯，你也便不需要知道了，此物，可足够作为报酬？”
小狐狸抽着大烟杆，目光一阵闪烁。
“好，生意上门，我宝青坊没有不接的道理，你想炼制什么法宝？”
她用大烟杆环指了一圈，无数法宝排着队，整整齐齐，自动在两人眼前掠过。
“我这宝青坊中，法宝无数，这世间有的、没有的，上天，还是入地，杀人，亦是救人，应有尽有，你大可选上一个。”
陈亦摇摇头道：“上天入地，杀人救人，小僧反手可为。”
“在这世间，应是独一无二，你这宝青坊中，也是没有的。”
“别的和尚向来满口慈悲，度生不杀生，你这和尚倒也不虚伪，”
小狐狸撇了撇嘴：“你倒是说说，什么法宝，什么东西，在天地间都绝无仅有？”
“吼！”
她脖子猛地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旋转，露出了那张诡异的老狐脸：“可别再拿你那些看不到的所谓至宝来现眼，这蒙骗小孩的话，对我可不管用。”
“小僧不打诳语，那些宝贝，日后坊主自有得见的机会，”
见小狐狸面露不耐，陈亦笑了笑，便道：“小僧要炼的，是一座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