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雅间当中,沈若凡腾地一声站了起来,眼神当中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老子辛辛苦苦找到的钱,竟然有人敢动这个的主意?”
“是的。我们追查如意掌郑光,顺藤摸瓜发现公子您带回来的那批宝藏,还是有人打了主意。”单雄信脸色凝重道。
“如意掌郑光,三年前就退出江湖,但他并不是金盆洗手,而是到了户部尚书孙道观的府邸当护院。而今次来赈灾的就是户部尚书孙道观的门生,翰林学士沈从,故而一同派下来,护他周全。但实际上,却是让郑光联络江湖人,图谋这批宝藏。”
“将各自士绅大户家中堆积许久的陈粮抛出,说是新的白米,用高以市价数倍的价格,以次充好,来购买这批白米,从而获得五到六倍的利润。然后再用白银购进新的白米,哄抬市价,然后不断抛售陈粮甚至是一些生了虫的米。”
“好啊,我怎么说原本几百万两就够的,到现在价格还蹭蹭往上涨,几乎没有什么盈余的意思。”沈若凡怒极而笑道,“那户部尚书孙道观是吧,脑子有病吧,都已经是户部尚书了,六部之二,仅次于吏部,实打实的实权人物,虽然不能说是位极人臣但也差不了多少,而且家里土地田产肯定更多,平日里面收贿赂的地方也更多,有必要动这种断子绝孙的钱吗?”
“我们也好奇,所以特意请了依着沈爷的面子去了趟丐帮询问消息,最后得到的结果,也让在下惊讶。沈爷可知道,抛售粮食最多的是何家?”单雄信道。
“哪个,别绕弯子了。”沈若凡不耐烦道。
“是孙家,户部尚书孙道观的孙家,抛售粮食最多的,就是他父亲。”单雄信道。
“这是老子坑了儿子?”沈若凡道。
“不仅如此,导致堤坝决堤的一个人很可能就是当地知府吴守仁,而吴守仁就是户部尚书孙道观的门生。这个门生和孙家家主合谋,不仅倒卖陈粮,还谎称暴雨将至,流水冲蚀,将处低矮粮仓冲没,导致粮食失去,然后把这些原本的官粮拿出来卖。而这些钱,孙道观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收了。”
“于是他甩也甩不开了,索性就自己跳进来。”沈若凡总结道,倒是有些理解这个孙道观了。
首先身为人子,家国,先家后国,先想着自己家的利益,吞并田产,兼并土地,这是所有士绅的根本和命,而且还有个孝道,百善孝为先,为官可以蠢,但在明面上道德不能有污点,而不孝,等着被喷死吧。
其次,门生出事,朝堂的师生关系,可不像现在这样,古时师徒如父子,恩师这种东西,拜了之后,改换门庭,是件很大逆不道的事情,同样的,弟子出了事情,那就要说师父教不严了,就算没事,政党攻击也会给你弄出点事情来,而孙道观更是被坑着收了钱,就真的是黄泥掉裤裆——不是shi也是shi。
在这种情况下,孙道观这种官场老油条第一个想到的估计不是平时天天挂在嘴边的忠君爱民,而是保住自己的乌纱帽,不被人抓住小辫子攻讦,乌纱不保,所以他就不但没有揭露,反而帮着隐瞒,甚至为了隐瞒更彻底,干脆自己出面。
沈若凡心中冷笑,虽然很理解,但身为官却没有官的职责,就该罚,而且盗卖官粮,这是死罪,明知还包庇,最少也是一个罢官免职。
“公子高见。”单雄信道。
“老子费尽千辛万苦,难得一次有这么高大上的节操,无私奉献,结果反而成了这批贪官士绅中饱私囊的东西。好啊。国法制裁不了,大明皇帝管不了,可老子管得了。”沈若凡怒道。
“雄信收集证据,传话给九爷让他给我活过来,把资料收集齐,一路护送,他帮的忙实在有限。让他记得他说过的话,这天下同样是江湖的天下。”沈若凡道。
“公子如果要搜集证据,那今日码头就有一批粮食要去运送江南各地,其中上面一层是白米,但下面都是陈粮。”单雄信道。
“那还在这里等什么?出发,带人封锁码头沿岸,通知三水帮的戴二爷暂停运送,还有丐帮鲁长老跟六艺朱睿。动什么人的钱不好,动老子的钱,把老子当猴耍吗?”沈若凡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