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细看,见着秦允益眼睛瞪大,面色惊恐,临死前似乎遇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死不瞑目。
沈若凡走去,把秦允益的双眼合上,虽然他和秦允益之间没多少交情,反倒有些过节,但到底也不是什么解不开的生死大仇,也没对沈若凡真造成什么伤害,人死烟消,一切便都过去,到底是个人物。
目光看向打开的窗户,心道那人应当就是从这里走的。
眼睛一眯,沈若凡不假思索地追了上去,他真想看看到底是何人竟然能在短短几秒的时间之内,而且不见招式,只有一阵诡异的笑声。
若真是天级高手,能见一见这样的人物,把“第一次”交代在这样等级的高手也算值得。
心中坚定,沈若凡万里绝尘的轻功运转到极致,如一道狂风掠过,停留在地面上,沈若凡看着四周树枝、地上草叶痕迹,迅速模拟对比。
追踪是捕快必备的一项技能,而飞贼必备的则是隐匿踪迹和反追踪。
所谓久病成良医,被追踪多了,学会如何隐匿踪迹,反过来也就知道如何追踪别人。
六扇门大牢几个月的时间,朱来没教给沈若凡什么厉害武功,但他教沈若凡的其他东西,却是沈若凡这辈子都受益无穷的。
敏锐地观察到一边树枝的不正常,沈若凡眼中一道亮光闪过,迅速朝前追去。
月夜下,飞奔疾驰,那人刚走不远,沈若凡只追了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便追到了那人。
月光下,对方穿着黑色斗篷,浑身都被这黑衣包的严严实实,沈若凡甚至无法看见对方的脸,但他手中的画,还有那种阴森森的气息让沈若凡肯定了对方的身份。
“小子,你是谁?”黑袍人阴沉沉地说道,这一开口,那刺耳难听的声音顿时便让沈若凡确定了对方的身份,皱眉道:“是你杀了秦允益?”
“小子,你既然都追了本座一路,自然是知道,问这个不是多余?识相的快些滚,否则今日本座不介意再杀一人。”黑袍人声音阴鸷道。
“再杀一人?就为闯贼宝藏的一幅画,就要杀人?未免太过凶残,以你能在几个呼吸间就能杀了秦允益的武功,钱财应当不缺,何必杀人,白白招惹秦家庄。”沈若凡道。
“本座爱杀人就杀人,和你这小子有关系吗?识相的滚,否则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黑袍人道。
“有人替我算过命,说我虽然多灾多难,但还是能活得很长久,今日多半是不会死的。”沈若凡微微笑着,手中一柄三寸飞刀,刀意凝而不发。
“小子,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今日本座便送你去幽冥黄泉。看看本座是谁?”黑袍人话音转厉,猛然间看向沈若凡,露出脸来。
沈若凡身形猛地一震,手中的飞刀也发不出去。
刹那间,沈若凡仿佛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自己一生的武功、刀法都变得毫无意义,仿佛都未曾有过。
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古旧的四合院里面。
这个古板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一脸冰冷无情,手里拿着粗大的藤条,无论自己做的是对是错,所得到的就只有冰冷的抽打。
“太差了,不准哭,我苏家男儿不允许有半点柔弱的情绪。”
出生在这样冰冷的家庭,我活着干什么,这样冰冷的没有感情的东西,我生来就是悲剧!
……
“给我站住,我们苏家的子孙,不准软弱,更不需要感情。把今天的课程给我修好,扎马步,快!”
一根藤条落下,明明知道妈妈身体已经很快,明明知道这可能就是最后一次见她,可因为软弱,因为无能。
如此无能,如此软弱,我他么就是个废物,一个什么都做不到,只会逃避,屈服做人的废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