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龙家本就人口单薄,加上刘寡妇平日里尖酸刻薄,跟同族的人关系也并不算好。
平时凑在一起插科打诨倒还和睦,可到了见真章的时候,那是一个都指望不上。
还不等王大龙想好说什么,其他人就已经一拥而上,把叶东魁围在当中,七嘴八舌地指责起来。
“你们别吵,一个一个说,一起说我能听见个屁!”叶东魁丝毫没有被这些人影响,一把抓住想要趁乱逃跑的王大龙,“来,刚才不是你嗓门最大么,你来说!”
大家吵吵半天也发现,各说各的,的确乱作一团,谁也听不见谁说话。
于是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王大龙身上。
还有人鼓励道:“大龙,你代表大家说。”
“对,你刚才说的就挺好的!”
“你放心大胆地说,别怕,有我们给你撑腰呢!”
王家人都盯着他看,叶东魁也死死盯着他。
王大龙牙一咬,心一横道:“说就说!
“你们既然敢做这种事儿,就不要怪别人戳你们脊梁骨!”
叶东魁闻言,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道:“好,那我倒要听一听,我叶东魁到底做了什么要被人戳脊梁骨的事儿!
“你若说得在理,我给你赔礼道歉!
“可你若说得不在理,那就别怪我跟你没完了!”
叶东魁说着往前迈了一步。
他这一步充满了压迫感,吓得王大龙忍不住连退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王大龙刚要开口,就见刘全跟叶老三并肩出了村,朝江边走过来。
他立刻指着那两个人道:“咱们先不着急说,等那两个罪魁祸首来了之后一起说!”
王大龙的本意是想把叶东魁从这件事儿里摘出去。
毕竟水车是刘全弄坏的,跟大家保证能修好的是叶老三。
叶东魁充其量就是个代表村里监督他俩的。
没必要把他牵扯进去。
王大龙想得挺好,谁知叶东魁却根本不打算按照他的想法来,反倒把责任一股脑揽到自己身上。
“这么多年的乡里乡亲了,我叶东魁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用我多说,大家也都看在眼里。
“当天我当众保证过,会监督叶老三维修水车,就算修不好,也绝不让他破坏咱们村的水车。
“这才修了一天你们就来兴师问罪,怎么,是我这张老脸就够担保一天的是么?”
听了这话,再看到叶东魁沉着脸的模样,大家或多或少都有点畏缩,之前被王大龙煽动起来的那股劲儿一下子就泄了。
说话间,刘全和叶老三也终于从坡上下来,走到了众人面前。
“大家有话好好说,这是怎么了?”
刘全窝囊惯了,加上水车是在他手里用坏的,所以说起话来格外没有底气。
叶老三也一脸奇怪地看着众人,不明白他们都堵在这里做什么。
“大家让一让,我要过去修水车了。”
“呦,您还知道要去修水车呢?”王大龙闻言,立刻阴言怪气道,“我还当您得睡到日上三竿,由我们登门三催四请,您老人家才肯纡尊降贵地过来帮我们修水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