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住了一个多月院。
这期间言臻三不五时去“探望”他。
在外人看来,每次言臻出现在病房,不出十分钟,沈确就会大发雷霆,又是怒吼大叫又是摔砸东西。
偏偏他伤还没好,反应迟钝行动不便,一场发作下来,伤痕累累的人往往是他自己。
而言臻作为他发泄怒火的对象,离开医院时表情总是很黯然。
只有沈确自己清楚,那个女人每次来都故意激怒挑衅他,挑着外人不在场的时候羞辱折磨他,手段花样百出。
把他激得暴跳如雷后还要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让人以为他才是那个无理取闹的人。
沈确那叫一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如此好几回后,就连到医院向他汇报公司经营情况的陈源都有微词了。
“你能不能消停点?现在住院部里里外外都知道你脾气不好,还打老婆。”陈源皱着眉头说,“你不嫌丢人吗?”
沈确听力恢复了一点,能听见两成声音,他沉下脸说:“我没打她,是她打我!”
他说着,笨拙地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被言臻打出来的淤青给陈源看:“那个女人阴险得很,你别被她骗了。”
陈源下意识想反驳,又顾虑着这个时候为言臻说话会引起沈确怀疑,对后面的计划不利,他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
“不说这个,你该吃药了。”
陈源拿起床头柜上的药递给沈确,看着他吃下,又耐心等了半小时。
直到药效发作后沈确有些困了,陈源才拿出一份文件:“对了,这是项目申报知情同意书,你看看,没问题的话签个字。”
沈确哈欠连连,草草扫了文件前几页,没发现什么问题,他索性翻到最后面签下名字。
他一签完,陈源迅速把文件收起来:“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快步走出医院,陈源给言臻打了个电话。
“沈确在股份转让协议上签字了。”
言臻挑眉:“这么顺利?”
陈源一顿,声音低了下来:“他信任我。”
言臻听出他话里的罪恶感,立刻转移他的情绪:“陈源,谢谢你,如果能成功离婚,我跟安安这辈子都会记得你的恩情,是你让我相信这世上还有好人,善良的人会有好报。”
陈源果然被安慰到了,语气轻快起来:“你言重了——等我的好消息。”
挂断电话,言臻一反先前的感激涕零,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收回包里,看向餐桌对面的符遥——
今天是周末,符遥约她出来吃饭。
“谁给你打电话?”符遥好奇地问。
这段时间两人一直保持联系,她隐约知道言臻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但见她打电话时是一个表情,挂断电话后又是一个表情,速度快得堪比川剧变脸,她还是啧啧称奇。
“我老公的好兄弟。”言臻说,“我跟他一块策划,把我老公的股份转到我名下,好逼他净身出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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