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姜悦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她也猜到顾野这一次可能真的不会再原谅。
然而当姜悦亲眼看到这张他亲手写的离婚申请报告时,她只觉得四肢百骸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冲上头顶,又好似有冰水兜头浇下,让她从头凉到了脚底,浑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冻住了。
姜悦说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只感觉透骨的凉意包裹着心脏。
最终还是要走到离婚这一步了。
姜悦不知道自己在那站了多久,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是几秒钟,她感觉到脸上湿漉漉的,伸手抹了一把,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眼泪“啪嗒啪嗒”全掉在了她手里的那张纸上,濡湿了纸张。
自打那天从顾野办公室回来,姜悦就没再哭过,她告诉自己没什么好哭的,可是此时当她看到这张离婚申请报告,她还是没忍住。
说不难过是假的,但更多的,还是失望。
对顾野的失望!
她以为顾野会想明白的,从省城回来到现在的几个月,她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啊……
所以,怎么能不失望呢?
姜悦将手里的书都放回桌上原处,又低头看了眼,她不会认错顾野的字,这确实是他的字迹。
想来这些天他已经考虑好了,这张离婚申请报告就是他给她的答复。
姜悦虽然失望,但她不怪顾野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心里有刺,过不去这个坎,就算现在忍了,以后还是过不好,勉强过下去,一旦两人有了矛盾,就会相互折磨,还不如快刀斩乱麻,当断则断!
这件事上,顾野没有错,她也没有错,但是那些信和日记又确确实实出自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她无法让顾野相信与甄健有染的并不是她!
其实后来姜悦有去找过甄健,那天她被郑师长叫去,就是因为甄健拿着原身的日记来威胁顾野,被顾野打得爬不起来,直接进了县医院。
姜悦气甄健的无耻,想着去找甄健让他澄清她和他之间除了信和日记,什么实质关系都没发生过。
但是姜悦到了医院门口却冷静下来,她明白,甄健既然能干出跟军属聊骚的事,还蛊惑原身写下不堪入目的信和日记,又在这时候拿着这些来威胁顾野,他就不可能因为她的三言两语同意去澄清他们的关系。
她要真找了甄健,就是给自己找恶心去的!
何况那时候甄健连着被顾野打了两次,躺床上动都不能动,他都恨死顾野了。
姜悦若是真脑残地把顾野和甄健凑到一起,怕是顾野会把甄健打残废。
甄健废了也就废了,但顾野万一因此再受处分,就不值得了!
不过,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离婚已成定局。
姜悦没有将离婚报告再放回书里,她按照原样折好放进衣服口袋里,刚转身走出顾野房间,便见宁宁正站在门口看着她。
“宁宁怎么在这里站着?”姜悦以为宁宁来找她有什么事,便扯开嘴角笑道:“是不是饿了,妈妈这就去做饭。”
“妈妈,你哭了吗?”宁宁却上前拉了拉姜悦衣服,让姜悦弯下腰,小手碰了碰姜悦的脸。
“没有呀,大概是眼睛进沙子了,不要紧的!”姜悦揉了揉眼睛,随即起身,牵起宁宁小手,“走,我们早上烤的板栗应该熟了,看看好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