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后来的很多年以后,她始终记得那个场景——
她站在街头,手里拿着一支糖葫芦,看着他被粘住的样子狂笑,又小心地扯下一块糖,递给他。
他跟其他人都不一样。
在更多时候,他就像一个守卫,只在关键时刻出现,虽然偶尔顽劣,但她能感受到,他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在刚开始知道他的身份时,心里除了惊吓之外,还有些愤怒,毕竟谁都不愿意被胁迫,还去做一些危险的事。
她是喜欢盗笔,但并不代表喜欢那个世界,要是什么本事都没有,进去估计活不过一章……
后来慢慢地相处下来,发现这家伙还挺靠谱的,她也在无形之中渐渐地依赖他。
她对自己有非常清晰的认知,若是不背靠大腿,单凭一腔傻劲儿,还扬言说要抚平遗憾,玩儿呢?所以,她还是非常感激阿宿的。
毕竟有些话她或许不方便跟吴协他们说,但是却能给阿宿讲,而且也瞒不住,毕竟这是只属于她的“朋友”。
她很难说自己对他究竟是什么感情,那一丝虚无缥缈的感情微不可察,她也不敢去刻意捕捉。
不过什么感情都不重要,因为她非常清楚他们之间的距离。
他们只是一起走了一段路,终点不同,以后只会是各不相见。
她还没大胆到亵渎真正的神明的地步,心里的那份敬仰从一而终,至于其他的……已经不敢妄想。
却不想,有人先一步沦陷。
在青铜门的时候,阿宿告诉了她所有的真相,接下来要做什么,也都心照不宣。
她没想过怎么会到那一步,他怎么会吻她呢?他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呢?可惜,她没有机会知道了……
那些记忆不说已经模糊,但至少她会偶尔觉得不真实,看到身边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她才觉得那些经历都不是假的。
只是她实在是找不到什么东西来证明他来过,才会偶尔怀疑。
所以,趁着记忆把他的小蛇模样画了下来打造了一条手链,用来提醒自己,自己曾经有这样一位“故人”。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夜里,奶奶那时去世了。夜晚她怎么也睡不着,干脆坐在灵堂沉默发呆,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关等着她跨越。
只觉一阵寒风吹来,她拢了拢外套,听见有一丝响动,以为是老哥过来了,叫了一声。
空气里却只有一阵沉默。
“谁在外面?”
她觉得奇怪,打开门只看到了一个银白的椭扇形薄片,有手掌那么大,晶莹剔透,看着很脆。
是谁故意放在这的?她心里有一点猜测,但又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见到这东西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这东西像什么了。
鳞片。
不管是不是心里的那个答案,她都决定把它收好,此后,这算是唯一的信物了吧……
从那以后,她就找了个木框,把它装起来放在睡前的床头柜上,几乎每晚道一声晚安。
——
他本不该这么做的。
太冒险了。
可是他早已存了私心。
私心就是在那日分别之际,他扯下的鳞片就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感受到她。
感受到……她还活着,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