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许甲也可以抛弃此家,浪迹天涯,独身修行。
但许甲不是这样的人,且若于心有愧的话,又是一个因果在这里。
许父听着许甲回到,语气便柔和起来来:“不错,虽不算大有长进,却也没有忘记所学,考个秀才,应该是稳了,不过也不能自傲,少卖弄聪明,踏实一些,才能走得远些。”
“你从小便有读书的天分,却要把这份天分发挥出来,更加的努力才行,否则空耗才炁,就再难有成就了。”
“我房间里还有一个箱子,是请人从京城抄来的进士文章,和策论,虽是三年前开恩科时候的题目,不再时兴了,但看文不看皮肉,只看骨架也是够你揣摩许久的,你既喜欢看,明日一并拿给你看看。”
许甲并不喜欢这样的唠叨教训,可能是看到了前世好为人师的自己?
不过没想到一个秀才家,竟然还有进士文章收藏……这倒是意外惊喜了。看来这个世界的“印刷业”应该已经比较发达了……又少了一样赚钱的技术。
许甲本身并不醉心功名,考个举人了事,也是为了“身份”,即“名”也。
举人的身份,可以更好的辅助自己修道。而且举人一般还做不到官,除非主动去捐。
有了这个身份,在县城之地横着走是没有问题,只要不强行和官府对着干,一些不大不小的愿望,只要开了口,就立马有人给你办好。
举人还能铺设各种产业,这是秀才做不到的。
许甲修道,花钱如流水是已经可以预料得到,无论自己考到了功名,还是帮助许父考上功名,都足够支持修道初期的消耗了。
无论怎么说,考上功名,这都是“一本万利”的投资。
许甲见许父教诲的话,有些停不下的样子,于是看完这本书后将他打断道:“爹,我们家除了良田百亩收租以外,还有什么进项么?”
“还放了些贷。”许父被打断,有些愣。
他还想长篇论证,小时了了,大未必佳,来激励许甲更好的读书呢,然后望子成龙,看许甲考举人,中进士。
许甲皱眉:“还有么?”
“怎么问这个?”许父警惕起来。
“从前也没过问,我如今生病,调养身子需要花不少钱,肯定得问问,要是把家里吃穷了,那就省着点,要是还行,那就快些点好才为上。”许甲哄他道。
许父解释道:“你祖父那时候还是挺有钱的,只是后面吃了个大亏,便把那些都发卖了,连行商的船都没留下,就兑了这座宅子,还有百亩良田的基业,等你你娘嫁到我们家来,又带了十亩桑田的嫁妆。”
“根据往年的盘账,只那百亩良田的话每年收上来的租子约莫有一百两,丰年多些,寡年少些,除却赋税,能剩下八十几两。”
“不过给人婆子们的工钱,逢年过节给县衙的孝敬份例,自家吃喝穿用,人情往来,也就花得七七八八,一年到头省着些用便还能剩下二三十两银子。”
“那十亩桑田,则能养十席蚕,一年收茧两次,若是没啥差错,可以产两三百斤生丝。”
“这些生丝,你娘带着女工婆子,一起织成绸缎,约莫能有五六十匹,约莫也能能赚到三四十两银子。”
许甲听到这些,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地主家也没余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