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三江家在井楼胡同里头。
陈知行跟随陈甲田去过几回,居住环境一言难尽。
白天的时候,胡同平房里头热烘烘的。
天上挂着一个小太阳,屋里头顶像是有个小太阳。
上厕所得出门,去公共厕所。
距离厕所近,那臭烘烘的。
离厕所远,得走一段道。
夏天还好,冬天地滑又冷,老遭罪了。
再一个,胡同里头排水不大好。
下一场雨,地面全是深一脚浅一脚的水坑。
一到晚上,胡同里头那是乌漆嘛黑,说句伸手不见五指,完全没问题。
四合院和小胡同平房相比,等于是后世的电梯房和楼梯房。
陈知行骑着车,来到潘三江家门口。
还没停好车呢,正巧潘三江手里拿着一根烟出门。
“潘叔。”
陈知行下车,喊了一声。
“呦,知行来了啊。”
潘三江应了一声,看到陈知行推着的新自行车,眼睛亮起:“你小子,买自行车了?”
“刚买。”
“这不来感谢潘叔了嘛。”
陈知行嘿嘿一笑,取下背包。
“进来坐,喝口茶。”
潘三江明白陈知行话里的意思,呵呵一笑,把烟夹在耳朵上。
潘家拢共三十平,住着五口人。
潘叔,潘三江媳妇,还有潘家两儿子一闺女。
家里放下两张床,一个柜,还有一个灶台,一张餐桌,几张凳子。
基本没啥多余的空间。
这年代居住环境基本上都这样。
一家人蜗居在三十平的屋子里。
陈知行家里的居住条件,放在四九城那都是上等水平。
“刘姨。”
陈知行进入潘家,喊了一声屋里的女主人。
顺手把背包放在桌上。
“你这孩子,来就来吧,还带什么礼物。”
潘三江媳妇故作不喜。
眉目间的笑意却出卖了她真实的想法。
“潘叔帮了我大忙,我妈说必须得送礼过来,要不然没有诚意。”
陈知行淡笑。
还是那句话,礼多人不怪。
收礼的人不可能嫌弃礼多,白得的玩意,谁不喜欢。
潘三江媳妇笑了笑,没有多说啥。
陈知行和潘三江儿子潘占福聊了起来。
他和潘占福一个学校,一个年级,不同班级。
因为陈家潘家是世家的关系,两人关系很好。
见面自然聊起分配工作的事。
得知潘占福分配到了纺织厂工作,陈知行表示祝贺。
“知行,你分配到哪里了?”
潘占福好奇道。
“我”
陈知行正要说。
“呀,知行啊,你怎么还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潘三江媳妇清点背包,翻出两瓶酒,还有两包中华,惊诧的喊了一声。
“跟潘叔对我家的帮助比起来,一点都不贵重。”
陈知行接过话。
“嗨,你小子还真给我送大礼了。”
潘三江抓起桌上的中华,在手里拨弄了几下,又拍在桌上:“烟酒你拿回去,零嘴留下给两个小的解解馋。”
“我一个长辈,能收你小辈的厚礼吗?你爹知道了,他得唾我脸上。”
“潘叔,我爹要是知道了,他肯定说我送的少,没诚意。”
陈知行打趣道:“这烟送你正合适,送给别人我还舍不得呢,你要让我拿回去,我妈得收拾我了。”
“得,那我收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