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地一声,已经锈死的锁落了地,大门发出沉闷暗哑的声音,缓缓推开。
院中一片灰败之景,可是在灰败之中,那地上竟然蓬勃地生长出了无数野花。
“这里风水很好呀,冬日有花,天空有鸟。”苏禾跟在裴琰身后,挥手扒开结满大门的蛛网,迈进了门槛。
“乌鸦也能叫风水好?”张酒陆砍了根树枝,用力挥舞,清除掉四处乱结的珠网。
“古书有云,乌鸦报喜,始有周兴,如何不是风水好?”苏禾反问道。
“还有这说法?”张酒陆挥着树枝,被灰呛得咳了好一阵子,又追上了裴琰和苏禾。
“有啊!乌鸦还是孝鸟,它们非常孝顺,年幼的乌鸦会反哺年老的乌鸦。”苏禾抬头看向树上蹲的几只大乌鸦,小声说道:“它们都聚集在这儿,说明这地方它们觉得安全,还能觅食。”
张酒陆仰头看了会儿,点头道:“肯定能觅食,一只比一只长得壮。”
“你也壮。”裴琰扭头看了他一眼,低斥道:“赶紧过来。”
“来了,来了。”张酒陆拖着树枝追了过去,在前面用力挥着枝子清扫蛛网。
苏禾知道好多民间的事,民间故事,民间传说,民间的各种土方子,每每用起来,都让张酒陆感觉到神奇。
民间的智慧,无穷无尽,他算是在苏禾这儿看了个够。
越往前,裴琰的脚步就越慢。
苏禾往前看了一眼,那里要进内宅了,那里一定就是裴驸马当年遇害的地方。她没催裴琰,脚步放得又轻又慢,连呼吸也放轻了。
“我先进去。”裴琰停下来,扭头看了一眼苏禾。
苏禾赶紧点头:“去吧,我在这里守着。”
裴琰想朝她笑笑,嘴角牵了牵,却没能牵起来。他放弃了微笑,转过身,大步穿过了那扇穿过内宅的月亮门。
苏禾这才缓缓地松了口气。
“哎,王爷也真是可怜,当年就在这儿,眼睁睁看着驸马被刀刺穿了身体,血都流干了。”张酒陆看着月亮门里面的修长身影,小声说道:“我父亲虽是个猎户,但是活到五十多才去了。他四十多讨了老婆,生了我,办酒时一碗肘子吃得太急,噎死了。除了这一点是命背了些,算是一辈子过得不错。”
苏禾慢慢转头看向了张酒陆,也难怪他能吃,这是代代相传的本领!
“姑娘你能言善道,心灵手巧,脾气也爽快,姑娘的父亲一定也是这样的人物。裴驸马虽然好看,但性子冷硬,他只能生得出王爷那样冷硬性子的,绝对生不出姑娘这样的。”张酒陆有板有眼地分析道。
“有道理。”苏禾一脸认真地点头。
龙生龙,凤生凤,驸马冷硬,长公主倨傲,裴琰两种性子都有了。她就不同了,她脾气可好了。
“进来。”突然,裴琰在院中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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