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膏厂的老板也才笑着打断,许久不见,话语温温,同她打了招呼,“白老板你人不在南京,原来是到这里当先生了呀。”
“哪里,就消磨时间,借了别人的茶室来做些古香。快请进。”
收到她的邀请信,制香厂的老板高兴,本来守着七款香在卖,利润都不少,现在听说有新的方子,号召着些人,也到了云南来。
这里好山好水好风光。
还有新的赚钱路子。
自然笑嘻嘻。
白舒童停掉了手中的活儿,没想到他们比预期更早到了红河来,于是就赶紧起身迎,摊手请入茶室。并请阿斯教着学生们剩下的步骤,让他们将香丸放入镂空的圆球银饰里,编上手工的三彩绳。
她则和小方带着这些老板们入坐屏风内的螺钿茶桌旁品茶。
教学的声音还在徐徐地传着。
白舒童给他们倒白茶,几杯茶醇后,才同他们说合作的事。她给他们看新的香丸成品,又让他们闻混着沙梨和佛手柑味道的线香,说着红河县里诸多的制香原料。
也带他们去山间看了花种和树木。
迎着满目的灿花,她占了主导,同利益至上的一帮老板说着,“我们可以从源头开始把控,与市面上的香膏作出区别,而且,用作盛香的银比瓷更有塑造性,能做出各式各样的样式,可以源源不断作为贩售的噱头,推陈出新。”
“现在滇越铁路有铁路警察可以保驾护航,在这里设厂子,不仅能销内陆,还能让这些中国的手工艺品往国外去。云南政府也正在大力地引进工厂,有政策上的扶持,从头做起不难。各位老板应该不想只守着南方的一亩三分地不动吧。”
“也不想只取薄利,而放着那么大口的甜饼不吃吧。”
马蹄在道上哒哒地响,几个老板特意从大老远来一趟,肯定都是想分一杯羹的,自然相视而笑。
考察也慎之又慎。
“白老板,设厂子得有熟工和设备,熟工可以培养。但这设备,得从外头引进来,运输也是一笔钱,南京好说,我们有工会,可这云南政府可不吃我们南京政府那套吧,还得找人疏通关系......”
少说也得再半年才能定下来。
也说不定办不下来。
担忧挺多。
白舒童盈盈笑,帷幄有度,“等着各位老板来的时候,已经咨问过了,外国的机子可以从越南进来,海关有人能打点,商局也能帮我们特办。”
她话里轻松,等着他们的这两三个月,在云南各处可没少跑。
“如果我自己有这资金能耐,我可能也就不喊你们了。”
各老板一顿,又朗笑,没想到她都提前备好了一切,说,“有买卖当然得一起做啦,独乐乐还不如众乐乐。”
“是这个理。”
白舒童独自打理南京香膏厂的一年间,成长很快,很知道资金不够,怎么撑着脸去快速地同他们谈判,而做得滴水不漏。
一帮老板来了两个星期后,很快就将合资在云南设立工厂的想法定下。
文书也写下,盖了红印。
事情风风火火地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