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童也初来乍到,虽然不知道,但帮忙翻译,问了车站工作人员。
小方回来的时候,见她身边有人稍微停了一会儿,听着她流畅对答,是没想到白小姐还会法语,略微吃惊。
从做来云南的决定,又沿路能吃苦,冷静做着各项决定。
这些,如果大队长还活着,他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他。
真是太让人惊奇了。
白舒童余光里见小方回来了问,“联系好了吗?”
“联系好了,也有车辆可以送我们过去,但是只能在城墙关口,我们要去的那座山,他们说不安全,没有马队或者雇佣兵不建议我们去,加多少钱也没人愿意。”
“没事,去到那里再想办法。”
他们渐渐地在接近顾承璟飞机失事的地点,那座山与安宁州相近,地形复杂,有许多少数民族的部落,更有野生猛物穿行。
这些还不足以担心,而是去的途中如当地人所担心的,他们如果没有马队或者雇佣兵的帮忙,仅凭他们两个外地人。
去了,只有死路一条。
因为有土匪。
洋车司机送他们一路到了碧鸡关,一路听说了他们的目的地,从车窗里探出手臂来,探头同他们说,“若决心要去,这位小姐最好换身装束。”
他提醒着,也递过了一张旅社的名片,让他们去那里找马队,小方双手接过,道了谢,瞧了一眼关口里背着竹篓子卖东西的本地人。
这么一对比,他们真的有点太明显,与当地人反差太大,特别是白小姐,抬头看墙门的时候,阳光在脸上,都白到反光。
于是他带着白舒童到了附近卖土布衣衫的店铺,换下了一身的南京打扮,又添置了骑马装。
白舒童换了一身出来,尽管头发都扎进帽子里,可脖颈细嫩,也明显是女的。
所以大夏天的,她裹得里三层外三层。
马队队长来与他们商量价格,小方出着面,负责沟通一切事宜,又给了定金,见白舒童被马队队长打量就解释说,“我家少爷皮肤病,见不得阳光。”
“见不得阳光,可是却出来探险?”马队队长年轻,可听着,觉得实在牵强,打量了几眼,都替人觉得热,问,“尽管云南四季如春,可这正中午的,这样得热晕了。”
小方笑笑,说,“没事。”
马队长见他们这样防备,甚至这位“少爷”还一声都不吭,收了定金,招罗着能出发的下属,不远处的五六个人穿着蓝短无袖布衣,脚上草鞋,背着毛瑟枪站了起来。
他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再说,我马先明在这一带也是有名有脸的马帮老大,还不至于保护不了一个小姑娘,若是她有半丝差错,我在这里就地金盆洗手。”
马队长来来往往见过无数人,眼光精得很,光是看那双纤细的手,又瞧着姿态,怎么能判断不出来。
他自行喝了一杯茶水,抹过嘴边。
又推了两杯茶水过来。
云南白茶,醇香芬芳。
小方尴尬一笑。
马先明则站了起来,为了不让雇主尴尬,肩头扛了毛瑟枪,跨过凳子,左右晃着身子,叼上了牙签去点人头。
白舒童闻言,脱下了墨镜,淡笑。
丁零当啷地,刚开始一路往安宁州,平路还算好走,白舒童依旧穿着男装,头发利落束缚在了帽里,但是比起之前,已经没有那么多伪装了。
她骑着一匹棕色马骡,往高原走。沿途马队不少,有运送物料的,有带着人游玩的。
在半途,人逐渐分散开始变少,为了能入被云南政府管控禁入的地区,马队长还帮他们与两外国人安排在了一起,充当做随行翻译人员,去报备通关。
而也那么巧,那个在车站遇到的法国女士就是其中一个,他们在碧鸡关购置干粮联系马帮的这会儿,这个职业是作家的女性等来了她的传教士外国翻译,也来了碧鸡关。
见着雇主三个人在叽里咕噜说着听不懂的话,马队长看着,碰碰小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