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那我去去就来。”
白曼露走出了饭厅,拐了弯,脚步就放缓了下来,一听是桃儿去叫的人,她也就没着急,缓步地经过客厅,缓步地上楼梯,声音踏得大,白色高跟鞋叩叩响,又慢慢腾腾地敲下了哥哥白斯言的门,附耳听了听。
才又敲了三下。
里头应声而开。
白曼露站在门口,叫了声哥,但是也不进门,她鼻边已经闻到了一股特别的味道,挑了眉,说,“哥哥,才刚回来,你都不是最想我们,而是最想美人软怀吧。”
她笑。
早知道他做了什么事。
白斯言开了门,扯下了领间绑得乱的领带,勾着嘴边淡笑意,从桌上拿了份圆波点的礼盒,“这个难堵你的嘴吗?”
白曼露拆开了那盒子,里头是香奈儿的白金蓝钻银手镯。
她亮了亮眼眸,笑说,“可以~,但为何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
白斯言走过来,拿走了其中一个说,“还有一个要给邱宁乡下的舒童。你们俩同是今年毕业,你从中西女塾,她从邱宁女高,刚好一人一个。”
白曼露听了,拿走他手上的,“幸好你先提了,我可告诉你,爸发了话,以后白家就和她没关系了。”
从衣橱里找着一条新领带的白斯言转了身,问,“怎么回事。”
白曼露见他磨蹭,拍着他的肩,让他低头,帮他整理领带。
然后挽着他的手,边下楼边附耳,小声说。
越听白斯言越凝眉,一张方正的脸庞微不置信,“虽然她自小在邱宁,可我们白家也从不亏待了她。这是拿着我们白家的门面置于何地,还要当别人家的姨太太,这没名没分又丢门楣的事,她怎么能做。”
“是啊,而且吴家来讨要她嫁妆,狮子大开口就要二十万。所以,爸爸气得要命。这还不是主要的。听说她还学了乡下的恶习,招小鬼小人,记恨父母亲。年初家里死了人,又出了单命案,也有她份。”
白斯言好歹也是留学过的,不迷信这种鬼怪事,轻哧,“父亲是不是迷信了,这些事不是后厨自己恩怨?”
白曼露说,“可你别不信,还真邪门。那本来好好的厨子,忽然就变了个人,拿着刀狂喊着白义昌拿命来,刀背狂砍了厨娘,满地都是血。等警署的人问,却说失了神智,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只说脑海里有个童女叫他这么做的。”
“没影的事儿,你别胡说。亏你还是中西女塾,信教的。”
“我也没入教受洗。”
白曼露轻嘟了唇瓣,见白斯言不信,又说,“哥哥,你想。广东话里'童女',不就是尾字是童的女孩吗?那还有谁呢。”
“反正哥哥,你一点都不要提白舒童的事,以后,家里不认这个人了。爸都拟好了断绝关系的声明了,就怕邱宁那边的人闹来上海,警惕着呢。你可别撞枪口上去。”
“嗯。”
自小没见过面,也没什么感情,关于这个妹妹白舒童身上,更是围绕着许多不详事,阴阴森森,令人不安。既然父母亲已经如此决定,白斯言也没有多的劝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