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七表示萧瑾虽然没死,但脖子见了血。
对此裴启宸毫不意外,“裴冽下手轻了。”
“也不是。”影七细致询问过,“九皇子打斗时以绝对实力压制萧瑾,在南城军面前连磕三剑,又逼得萧瑾弃剑保命,十分狼狈。”
裴启宸搭眼过去,略微诧异,“他素来不喜折辱人。”
“许是萧瑾说话太难听。”影七猜测。
裴启宸揉了揉太阳穴,狠狠叹了口气,“罢了,你去告诉他,忙完过来一趟。”
“是。”
影七离开后,裴启宸眉间泛起凉意,能让裴冽把蓐收都亮出来,什么理由呢?
说起蓐收,他恍然想到当年姑苏城北十里亭的那场恶战。
当年永安王,也就是他的皇叔裴修林得圣旨南巡查抄贪腐,父皇为历练自己,着令他同行,他便将裴冽一并带着。
三人行至姑苏后出了意外。
他仍记得那夜,他与裴冽在睡梦中被人惊醒,醒后方知永远王裴修林在十里亭遇袭,他们当下随侍卫一并赶过去。
他至今记得十里亭外的惨烈。
足有三百人的混战,鲜血汇溪,满目尸骸。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他到现在想想还有些作呕,裴修林亦死在了十里亭。
当时裴冽已是拱尉司司首,他为太子,当即将此案交由他侦办。
原本以为没有活口,谁能想到三百尸身中竟有人一息尚存,便是蓐收。
他也不知道裴冽用了什么法子,竟将此人奇迹般救活,虽活却早就失去意识,便是裴冽用尽法子也只能从他嘴里得到‘蓐收’二字。
几年时间,裴冽顺着这条线追查,方知蓐收是梁国细作,且是代号。
此细作组织十分庞大,上位者叫玄冥,麾下十二魔神,各个异能,至于他们为何要那么大动作诛杀永安王裴修林,至今仍是个谜。
座椅上,裴启宸只觉得头疼。
真相如何,且等裴冽与他说罢……
午正,皇城正东门站满了围观的百姓。
众人瞧向城楼上吊着的三十三人,窃窃私语。
“这些人犯了什么大罪?”
“能被吊在这里示众要么打家劫舍,要么杀人越货,也就这样,吊个两三天再拉去菜市把脑袋一砍,一了百了。”
“不知道别瞎说,小心惹祸上身,没看见城楼上坐着的是谁么!”
“谁?”
“拱尉司司首,拱尉司只查朝廷大案,这些人犯的可不是小罪……”
城楼上,裴冽自卯时便坐在这里,目光不时扫过城下百姓。
他想看到的人,一直没有出现。
身后,云崎子朝洛风使了眼色。
洛风微微摇头。
云崎子一枚石子弹过去,洛风没站稳,朝前迈了几步。
裴冽侧目。
“大人,时辰差不多了,这些都是要犯,咱要不要把这些人先都带回拱尉司?”洛风弯着腰,极尽讨好姿态。
要知道,缉捕这三十三个人前前后后花了拱尉司五年时间。
时间倒也不算什么,为了把这三十三个梁国细作从各个角落揪出来,拱尉司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死了多少同僚!
而且这里面有些人,是不可以暴露的。
尤其,蓐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