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夏虫、秋禽、冬兽脑海出现这几个字。
“是那一天阿。”阿京梦里睁开了眼睛。
同样是倒在地上,阿京灰扑扑的蜷缩着,饿急了。
那天没下雨,出樵城人来人往,没人注意到阿京,因为出樵城遍地都是乞讨的人,每天饿死的都有成千上万,累死的更是不计其数。有一个老乞丐坐在路边,说着“春华,夏虫,秋禽,冬兽。”他说的很慢,阿京却记得很清楚。
阿京在雨地里昏过去脑子里就是这八个字。
“醒醒。”有个人在唤阿京。
“醒醒。”阿京听见了,梦里分不清是男是女,这声呼唤和梦境里的故事相缠绕。梦里很苦,很甜,阿京又害怕,又舍不得醒来。梦见焦裔家,简陋老旧,对于阿京来说是得以取暖的家。那里有很多平息国的旧书,大尚国的漫画,不仰城的牛奶糖,还有从帕萨国商人那里淘换来的酒心巧克力
那个小屋是阿京心里神圣的地方,里面有所有的好东西,还有定格在八九岁年纪的他,笑起来一条细细弯弯的眼睛,明晃晃的,那个瘦瘦的小少年,阿京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焦叔焦婶的说话声音依稀可以听见,阿京在梦中听见,觉得安心极了一个个夏日和焦裔疯跑的放风筝的午后,都浮现在阿京的脑海里。
突然之间,焦裔家的房子像是被水泡过一样,迅疾地褪色消失了,阿京来到了一个很黑的地方,大概就是阴间吧,阿京想。她走到了那个路口,到了一个入口处,有很多人在那里排队,阿京在这里看见了几个熟悉的面孔:鲁爷爷、王妈、宸嫂子他们不是已经死了吗那我也死了吧,阿京想着。
他们在排队,面无表情,仿佛看不见阿京。这里有很多人,有的还是拖家带口,而阿京,像是一个异数。
阿京看到有一个人,他拿着一串钥匙,在向她招手。阿京不假思索的跑过去,他带她来到旁边的一扇三角形的小门前面,他为阿京开启了那门,门里是光亮的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透过三角形的门框,发出三角形的光阿京走进那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忽然感觉到有个温暖的手掌覆在阿京的额头上,这个温暖,足够阿京回到这个世界。这个温度是来自于谁醒来的阿京在脑海里用力回忆了很久,依旧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此前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记忆里一片空白。
阿京是从出樵城的逃隶,能活下来她就谢天谢地了,竟然还安然躺在一个温馨的屋子里,她觉得像是在做梦。
焦裔的家是阿京潜意识里所有的温暖记忆,有的时候过于思念就会梦见。刚刚竟然又梦见了,还梦见了那个奇怪的阴间、三角形的门,她醒来依然记得很清楚。
衣服被换过了
阿京下意识想掏出怀中油纸包裹的那本小书,不见了私下寻找,发现油纸包好好的搁置在床头。打开仔细看看,还好没有淋湿,这东西还在想起焦裔一家被火烧的情景,阿京就油然恐惧。将小书并油纸重新揣回怀里。
醒来时,有一个老妇人在屋子里忙活。这么平凡的场景,阿京从来都没见过。阿京想问她这是哪里,但是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瞬间浓重的困意袭来,阿京打了个哈欠,又躺下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