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同你一起来?”赵从炎说着皱了皱眉,又问,“这宋渊是否与宋钊长得十分相似?”
沈鱼听得啊了一声,蓦地心中一突,连忙问道:“是,他们很是相像,你﹑你怎地问起这个?”
“昨夜你们走后不久,我忽地闻得外间传来人声……此处自地动后便是人迹罕至,我听得人声还道是你回来了。谁知出去一瞧,竟是见到个少年站在月下。”
“他﹑他……”沈鱼听得心中一急,本要走前两步到赵从炎身旁,谁知不意间脚上一绊,几乎跌在地上。
赵从炎看得一惊,连忙伸手去扶,只那手却从沈鱼身旁无声掠过。
沈鱼只觉一阵凉意拂过,稳住身子后又立时问道:“他可是长脸容,桃花眼,皮肤白皙,做道士打扮的?”
“是。”赵从炎应罢,又问,“那真是宋渊?你们不是好好的吗?怎地——”
沈鱼听得他昨夜见着的人十之八九便是宋渊,霎时间只觉心口如要炸开一般,砰砰乱跳,因而说起话来也断断续续,语不成句,“你﹑你说……你见到他了,是不是?他待了多久,人还在吗?
赵从炎见了沈鱼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一紧,缓了口气问:“他只留得一阵便走了,晈晈,这到底怎么了?”
此时沈鱼听罢却不应他,回身便推门而出,往外跑去,同时又喊道:“阿渊,我知道你在这里!一路从蓬莱跟着我来灵州的就是你!你出来呀,你怎么不出来?”沈鱼一边喊着一边把见着的门一扇扇推开。
赵从炎见了自是不明所以,只他放心不下,又拉她不住便只好在她身后默默跟着。
这院子本也不大,沈鱼不一刻便把门都开了,可终究见不着宋渊的身影。此番沈鱼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只觉才抓住的些微希望,一下子又掉落了。
她如是想着,只觉腿上一软,便跪倒在地,“……阿渊﹑宋渊!你就是死也得死在我跟前,你敢瞒着我剜心炼丹,怎地就不敢见我?”
此时赵从炎立在沈鱼身后,忽地却听得一阵珠玉之声。他垂眼一看,便见沈鱼跟前滚落着一颗颗洁白圆润的珍珠。
赵从炎看得心中钝痛,却不知该如何安慰,良久方唤了一声“晈晈”。
“你说他为了你剜心炼丹,到底……”
此番沈鱼听得,虽仍是低着头,却也应道:“都是为了我。”沈鱼说着,便把自己本有气杂之症﹑后被吕玄池所伤,再后来宋渊为了自己剜心之事一一说了。
“……他知道自己命不久长便避而不见。我来灵州原是想让他师弟替我算算他人在何方……原来他一直在我身旁,却是不愿意来见我。”
赵从炎听得这前因后果,叹了一息,劝道:“他从密州跟着你到灵州,对你百般牵挂,早﹑早晚会来见你的。”
然而沈鱼闻言,却是微微合了眼,“若他与阿娘一般呢?当真生死不见了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