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吴国公府,邵赵二人拜过了朱元璋后,邵荣开口问道:“不知主公找末将何事?”
朱元璋面色凝重,略带怒意道:“二位,你们说说,本公待你们如何?”
赵继祖忙回道:“自是恩重如山,不知主公为何有此一问?”
朱元璋苦笑道:“想当年我投义父的时候,二位都是镇抚,现在要尊我为主公,二位是不是都不服啊?”
此时邵赵二人心头巨震,但依旧强装镇定,齐道:“没有的事,主公千万不要听信了小人的谗言。”
“哦?没有的事。”朱元璋站起身来,只听得啪的一声,朱元璋忽然重重拍了一下案几,怒道:“敢做不敢当吗?”
邵荣,赵继祖二人忙跪伏于地,心里虽虚,但气势不能丢,丢了就露怯了。
邵荣义正言辞地急道:“末将冤枉,若是有人嚼舌根子,让他出来与末将对质便是,还望主公明察!”
朱元璋摇了摇头,“看样子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说罢冲冯国用摆了摆手。
冯国用直接扔了一个包袱到二人身前,那里面也不知是个什么,还在地上滚了几圈,直撞到邵荣才停下。
“打开看看吧。”朱元璋开口道。
邵荣一脸疑惑的打开包袱,在看到里面东西的那一刹那,他彻底傻了,久久没有说话。
赵继祖见他不说话,也凑过去看,也是看了一眼,而后如遭雷击,呆在当场。
那包袱里之物,正是郭天爵的头颅。
邵荣先从震惊中清醒,把包袱置于身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而后缓缓站起身来,死死地盯着朱元璋。
冯国用忙走上前,怒斥道:“邵荣你要干嘛?”
朱元璋摆手示意无妨,冯国用才退下。
邵荣仰天大笑,笑得眼泪都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赵继祖被邵荣的笑声给惊醒,也是恭恭敬敬的磕了头,却没站起身来,只是跪着嚎啕大哭。
邵荣笑完,指着朱元璋怒道:“郭大帅对你恩同再造,三公子是他在世间唯一的骨血,你也下得去手,你就不怕遭天谴,不怕天下人唾骂?”
朱元璋冷笑道:“是他要害我在先,我还能留他性命,岂不才是天大的笑话。”
赵继祖也长身而起,对着邵荣道:“邵荣兄弟,多说无益。”随即转头对着朱元璋道:“成王败寇,自老子跟郭大帅起事以来,就早已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以前还敬你朱重八是条汉子,今天算是彻底看清了,不就是掉脑袋嘛,到了下面,老子也对得起郭大帅。倒是你朱重八,我就看你百年之后,有没有脸去见郭大帅!”
邵荣也附和道:“赵兄弟说得好,大丈夫何惧一死,快动手吧!”
朱元璋也是脸色铁青,对冯国用道:“先带下去,好好看管,没我的命令不能让他们见任何人!”冯国用奉命将人押了下去。
朱元璋一人独坐,从濠州投军,到只身南略,再到后来下滁州,定和阳,攻太平,战集庆……数年来的点点滴滴在他脑海中一一浮现。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哪怕当年父母,大哥身死,二哥二姐离他而去,他被皇觉寺的僧人赶出来;哪怕当年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孤身一人游历淮西三年,都没有现在孤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