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左旸在收到这条消息的同时,即使看不到步崖的面相,他也是已经猜到了可能发生的事情……
现在距离上一次与“醉在花甲年”见面已经有一些日子了,步崖之所以忽然在这个时候找他,想必八成是老爷子的大限已经到了吧?
其实老爷子人还是不错的,左旸也挺乐意愿意与他相处,因此想到老爷子要就此消失在这个世界,左旸的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遗憾,不过他却并不为之难过,因为作为一名相师传人,他对这种事看得很透,红事白事都是喜事,老爷子年纪已经不小了,寿终正寝虽然是丧事,但也是喜丧。
所以,虽然并不太想理会这个与自己没多大关系的小子,但为了防止老爷子有什么遗言要传达给自己,左旸还是回了一句:“有,什么事你说吧。”
“其实我来找你……是因为我爷爷的事。”
步崖的语气依然有些不自然,吞吞吐吐的道,“自从在游戏里认识了你之后,我爷爷不但每天念叨自己命不久了,还强行搬离了我爸和我姑姑给他买的房子,到郊区乡下的老房子去居住。”
“就这样一直到了最近,他的病情忽然开始加重,我们一家人好说歹说,他也死活不肯再去医院……其实关于我爷爷的身体,我们一家人都心里有数,我也不瞒着你,他在之前就得了肝硬化,医院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期,我们走访了许多医院问过了许多专家,得到的答案都是目前的医疗水平根本不可能治好,所以也是早就开始暗中为他准备后事。”
“这次爷爷不肯去医院,我们也不能强绑着他去,只好请了私人医生和护工在一旁守着,让他在最后这一段日子里能够过得顺心一点,有什么愿望都尽量帮他满足,让他走的没有遗憾。”
“结果没想到最近一段时间,我爷爷却忽然发疯了。”
“他嘴里一直‘呜哩哇啦’的乱喊,见到有谁走近了一点,就对谁大声谩骂,不仅是医生和护工,就连我爸、我姑姑还有我们几个小辈也都要骂,要是谁敢再靠近一点,我爷爷居然还要动手来打。”
“你能想象么?我爷爷已经卧床大半年了,身子骨非常虚弱平时没人帮助连排泄都非常困难,现在居然还能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而且两条胳膊打起人来也是特别有力气,就跟没事人一样。”
“我们都以为我爷爷这是要好了,赶紧和医生一起按住我爷爷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接着他昏迷的时候做了一个全面检查……但是医生检查之后却说,我爷爷的肝硬化比之前更严重了,身体机能也严重退化,按理说根本不可能自己从床上坐起来,也不可能有力气打人,就更不要说需要我们这么多人才能勉强按住了。”
“谁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情况下,我们也只能静观其变。”
“结果最近几天,情况便的越发严重了,我爷爷居然开始自残,他动不动就把输液针拔出来在自己身上乱扎,还用指甲把身上抠的到处都是血痕……一边自残还要一边看着我们发出那种叫人头皮发麻的怪笑,我们实在没办法,只能换了精神病院才用的病床将他的手脚全都控制了起来。”
“就这样一直到了今天早上,我爷爷好不容易清醒了那么一小会。”
“他不跟我爸说话,也不跟我姑姑说话,单单把我叫到身边,然后他让我上游戏里来找你,无论如何也要把你请来,否则他肯定不得好死。”
“说句实在话,除了游戏玩的还不错之外,我并没觉得你有什么厉害的地方,也不知道我爷爷为什么这么看中你,但是既然这是他老人家的意思,就算是不愿意我也只能来找你了,我爸和我姑姑商量过后,也决定遵从我爷爷的意思。”
说到这里,步崖终于喘了一口气,用一种类似于宣布的口气说道,“我爸说了,只要你肯来见我爷爷一面,来回的机票和食宿我们都包了,不仅如此,他还可以给你5万元跑腿费,肯定不会让你白来一趟。”
在他看来,5万块钱来的这么容易,左旸肯定没有拒绝的理由,非但如此,他还得卑躬屈膝感恩戴德才行。
“呵呵。”
听了这话,左旸却是冷笑了一声,傲然说道,“你最好先搞清楚状况,就算我愿意前往,也绝对不是因为你们这点还不够打发要饭的破钱,你们更没有能够请的动我的面子,只是因为老爷子与我乃是忘年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