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布下了这个阵法是谁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这场求子仪式之后,这些经历过丧子之痛的村民们,真的能迎回他们曾经失去的孩子吗我看未必。如果任由这场仪式进行下去,最终会发生什么我想大抵不会让这些村民如愿吧。从始至终,他们都是被利用的一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再地深陷泥藻之中,我闭上眼睛,平心静气,尝试着驱动灵识。从柳璟琛帮我开天骨的那一天起,我就有了灵识控物的能力,只是后来因为修为浅薄而很少去用。这一次,我直接调动灵识去冲击身体的各个穴道,几次之后,成功将穴道中的封印冲破。封印一破,鹿唯心也跟着苏醒了过来,她立刻帮我除掉了身上的绳索。重获自由之后,我想都没想,手捏剑指抵向眉心之间,等到隐隐有火光在指尖凝聚起来之后,我抬手便要去烧连接着牌位的红线。鹿唯心一下子挡在了我面前,紧张道:“蓁蓁,停下!”我一愣,不解地看向她。鹿唯心解释道:“你指尖凝聚起来的是业火,业火会顺着红线燃烧那些纸人,而那些纸人的身上凝聚着怨婴的魂魄,它们没能正常出生,本就怨念深重,如果再在这场求子仪式中被业火灼烧,恐怕更是会激发它们的恶念。”我手上一滞,指尖的业火跟着熄灭。鹿唯心的话提醒了我,这大概才是背后布局者真正的目的。他想利用我激化这些怨婴的怨气。我抬眼重新打量起这间祠堂来,之前我的穴道被封,内力修为受限,就连视线都跟着退化了,而现在,随着内力修为的恢复,我的视力也变得清晰起来。墙角处的那支蜡烛还在徐徐燃烧着,顺着蜡烛的亮光往上,我能看到这间祠堂的边边角角里画满了各种各样的小人儿。它们光着身子,身上画满了符文,脸上却戴着面目狰狞的面具,手上和脚上都挂着锁链。那一幅幅一幕幕,仿若这些婴儿身在炼狱一般。我一边震撼于这样的图画之中,一边又想不通,村民们怎么会允许这样一间祠堂和这样的图画存在着他们是没有看见过这些图画,还是看见了,却默许了不管是哪种情况,这一切都验证了鹿唯心说的话。这些怨婴被控制在这间特殊的祠堂里面已经很久很久了,它们一直等待着的,或许就是这样一个重新降临人间的机会。如果我以业火烧灼它们,断了它们这么多年的期望,它们必定会极尽全力反噬我,反噬整个村子,后果不堪设想。可是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就这样被束缚在阵法之间,迎接我的又将是什么“蓁蓁,你给我点时间,我去搬救兵,一定会有办法破掉这个局的,你可千万别轻举妄动。”鹿唯心说完就离开了。可就在她离开后不久,门外的那些村民停下了脚步,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将手中的火把放在了门槛上。那些火把还在燃烧着,火把头上不知道淋了什么东西,堆积在一起,一股一股难闻的气味直往祠堂里面冲。随着火把越烧越旺,那股难闻的气味笼罩了整个祠堂,牌位上的那些纸人儿像是要活过来一般,不停地摆动着,发出沙沙沙的声响。更让我惊愕的是,墙壁上的那些小人画也动了起来,它们身上的符文在蠕动着,手脚上的铁索也跟着颤动了起来。我竟好像真的听到了铁索拖在地上发出的声音。“香,好香啊。”“给我咬一口,让我咬一口吧。”“我想活过来,我想回到我父母的身边。”“……”稚嫩却歇斯底里的婴儿声围绕在我的身体周围,这样的场景,让我感觉一下子回到了几个月前。那会儿,我奶给我的平安扣碎了,导致我浑身的檀香味爆发出来,引来了无数恶鬼想要咬我、吞噬我。后来是柳璟琛给我戴上了那只蛇骨手串,压制住了我身体里的檀香味,这几个月的安宁,让我几乎忘记了我的特殊体质。而今夜,我身上的檀香味重新被激发出来,萦绕在这间祠堂里,暴露在那些怨婴的面前,它们恨不得立刻将我生吞活剥了才好。直到这一刻,我才猛然想起,柳璟琛为了突破自己,粉碎了蛇骨手串,重新凝聚起他的真身,我失去了蛇骨手串之后,竟忘记了我天生佛骨,身带檀香的事情。我们忘记了,可仍然有人记得。设局之人引我入瓮,今夜无论我怎样选,都是错的。我彻底陷入了困境之中。现在我只能按兵不动,寄希望于鹿唯心,等她带来援兵,从外围突破,我才能寻到一线生机。随着时间的推移,祠堂里的檀香味也越来越重,渐渐地将火把燃烧的那股难闻气味都压了下去。牌位上的那些小纸人却动得越来越厉害,怨婴的声音不停地在我耳边回荡,我身体周围围绕着猎猎的阴风,祠堂里的温度也是一降再降。我一直盘腿坐着,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心里盘算着,如果鹿唯心不能及时带来援兵,我该怎么做难道就这样一直干等着,最终真的沦为这些怨婴的献祭品不,恐怕我愿意献祭,设局之人也不会放任我那样做的吧他的真正目的,一定不是为了帮村民,帮这些怨婴,甚至这些怨婴没能正常降生在这个村子里,都跟这个布局之人有关。他到底想干什么叮铃……叮铃……连接着牌位的那些铃铛忽然又响了起来,叮铃叮铃的响声越来越急,我只感觉周围的风也越来越紧。那些牌位晃动了起来,随着嘭地一声,距离我最近的那一圈牌位竟无火自燃,烧了起来。幽绿色的火焰由牌位底部烧起,火舌像毒蛇一般朝着纸人舔舐过去,纸人在幽绿色的火焰中不停地扭曲着、灼烧着……然后是第二圈、第三圈……一圈又一圈地往外蔓延……520....9...6.....</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