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汪奕东手捧鲜花来到墓园。
“爸妈,我来看你们了。以前来看你们是出于礼节,今天来看你们,是发自内心的情感。”
“小时候,我总觉得你们不爱我,总觉得我们的家庭氛围怪怪的,到现在我才明白,你们都在承受着爱而不得的痛苦。”
汪奕东敬上一炷香,把带来的烟酒及水果放在墓碑前。
“爸,你经常抽自己种的旱烟,喝工业酒精勾兑的白酒,每日借酒消愁。今天我给你带来了茅台酒和中华烟,你尝尝。”
“小时候,你送我去上学,天气不好,你背着我走路。村里人调侃你,说儿子长得不像你,你总是憨笑着说,长得像他娘,俊着哩。”
“妈,我去了云溪镇,去追寻你和父亲的足迹,那里的人们都还记得你们。”
“有生之年,我要把父亲带回滨海让你们团聚……”
汪奕东说着,把母亲留下的信和鸯的挂件放在墓碑前。
汪奕东的腿跪麻了,他艰难地站起来,扶着腰望向远处。无意间他看见了洛子卉,而洛子卉也看到了他。
洛子卉是陪着徐静,来给舅舅舅妈扫墓的。
看到汪奕东悲痛的表情,洛子卉按捺不住牵挂他的心情,她迎着汪奕东的目光走过来。
洛子卉走到汪奕东的身边,对着墓碑恭恭敬敬地三鞠躬。
当她的目光落到那个鸯的挂件时,顿时大吃失色。
“是谁把鸳鸯分开了?不吉利!鸳鸯是不能分开的,如果它们其中的一个不在了,另一个也不会活太久。”洛子卉既着急又悲伤,不由得哭了起来。
“可能我父母年轻的时候,不知道这个说法,才把鸳鸯分开了,那个鸳应该在我父亲身上,下落不明了。”汪奕东心情沉痛。
“那你父亲也下落不明了?”
“也可以这么说吧。”
看到汪奕东不再说话,洛子卉乖乖地站在他身边,默默地陪着他。
“你怎么在这里?”
“我陪表姐过来的。”
“快过去吧,中途离开不礼貌。”
“保重。”
汪奕东看着一柱香快要燃尽了,便开始收拾东西。
那只鸯的绣品拿在手里,似有千斤的重量。也许洛子卉说的对,从这对鸳鸯被分开的那一刻起,就预示着父母的结局。
今生一定要找到父亲尸骨的下落,让这对苦命鸳鸯团聚。
从墓园出来,洛子卉跟着徐静回了家。来不及换鞋,洛子卉就被徐静拉进书房。
“小卉,看看我的装备。”
“哇,姐,厉害啦,你把书房改造成设计室啦。有案板,还有缝纫机,这么大的剪刀。”洛子卉赞不绝口。
“有点简陋,先找找感觉。”徐静腼腆地说道。
“姐,慢慢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小卉,领导让你做翻译,难得锻炼的机会,好好把握。”
“我有点紧张呢。”
“你紧张什么呀?你做过中俄贸易洽谈会的志愿者,什么场面没见过?”
徐静挂上外套,去卫生间洗手。
洛子卉扶着案板,望向窗外,眼底泛起一抹担忧。
“那个现场都是陌生人,无拘无束。现在有熟人在场,我担心自己表现不好,给集团丢脸,更怕让他失望。”
“他是谁呀?有男朋友啦?”徐静从卫生间探出头。
洛子卉急忙用手打了几下嘴巴:“没有,我说的是集团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