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良汉表情郑重地听了会儿,然后缓缓开口,他的话极为精彩,立意视角水平明显高出其他人一大块。翟梦川坐在板凳上,埋头在本子上记了一会儿,感觉有个目光盯着他,他抬头一看,谢雨绮正侧头凝视着他,目光中满是奇怪的神色。她目光清丽脱俗,翟梦川尴尬一笑。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的甚是热闹。关大爷嘿嘿冷笑:“老美搞霸权,世界各地欺负人,现在又意在绞杀我们,但我们已经强大了,我们的腰板儿可以拔的很直了,我们说话的底气可以很足了,我们可以对老美说‘不’了,要是我们突然不出口了,老美能不能喝上粥都是问题!”
他这两句话声音苍老嘶哑,但颇有硬朗之意,众兄弟中有不少人喝起采来。
这时候李大婶急匆匆跑进院里,后面跟着胖妇女主任,众人见她们神情惶急,不由一怔。
“关大爷!”李大婶上气不接下气,“你怎么还在这儿啊?你家房子已经被拆了一半了,你家儿媳妇被人抓走了!”
关大爷“哎呦”一声,赶忙一路弯腰小跑出院。
胖妇女警惕地巡视了遍院子里的众人,见人太多,没敢咋呼,只是出门的时候嘀咕一句:“什么人啊都是,有暂住证吗都?”
见李大婶也要走,翟梦川忙追过去问:“李大婶,出了什么事啊?”
“咱们这片最近拆迁呢,你这院子恐怕也悬,你收到拆迁办的通知书没有?”
大家眼光立刻齐刷刷地落在翟梦川脸上,翟梦川一愣:“没收到过。”
看到其他人露出疑虑的神色,他马上用安抚的语气说:“大家放心,我保证,咱们的院子是绝对不可能被拆的,拆哪儿也不能拆咱这儿。”
只听丁良汉兀自喃喃自语。
“力量决定了食物链的位置。”丁良汉沉思着说,“在黑帮不听大哥的,死;在连里不听连长的,整你;在团里不听团长的,给你穿小鞋;在国际上不听美国的,打你。”
他环视众人,容色坦然地说:
“所以我们应该发展立体防御体系才能彻底威慑对手,我们需要让敌人顾忌、顾忌、再顾忌就达到目的了。诸位,时间不多了,形势不等人啊,危机全面降临的征兆已经无可置疑,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眼看即将落下,高悬在咱们全国人民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正在摇摇欲坠,时不我待,不应只坐谈局势的紧迫性,必须有行动的紧迫感,只争朝夕,积极行动,努力挽狂澜于既倒,设法扶大厦之将倾,全速把全民族推离敌人布局深渊的边缘,要有使命感,奋勇开创改革新局面,毅然开辟民族新出路。各位,咱们血脉相通,骨肉相连,古人云同声相应,同气相求,今宜共克时艰,共度难关,民族新生之成败,在此一举,开辟历史新纪元,谢谢大家。”
众兄弟热烈鼓掌,翟梦川跟着鼓掌,连刘诺波、余柄魁和谢雨绮他们也尴尬地鼓了几下。只有彭少爷戴着墨镜,面无表情地双手插兜,与同样面无表情的萧必武对视一眼。
丁良汉转头看阮小强,只见他容色虽仍甚憔悴,但脸颊上隐隐泛出淡红,显是心中豪情澎湃,目光露出坚毅之色,已非方才为情所困时的颓废之状。丁良汉过去拍拍他肩膀,诚恳地说:
“当然,青春是美好的,爱情也是需要的。从你刚才插的几句嘴来看,我能深深感受到你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但别人也得跟你讲道理才行啊,如果对方不讲理,那么对不起,就看谁拳头大了。女人问题也是如此。”
阮小强一呆,脸上重又露出迷惘。
“美国如果和别人闹别扭的话,他会怎么办?二话不说,当街直接一闷棍,路人胆寒,然后回家吃饭,庆祝胜利,哪有抗议?谁敢抗议?抗议有用吗?为什么不和美国学学铁腕政策?劝她回心转意,可能吗?拳头之下才有爱情啊。”丁良汉语气严峻地说,“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残酷世界上,对女友滥发仁慈注定要被自然法则所清洗,应时刻作好和不听话的女朋友决死一战的准备,大量加强战略打击手段,如不能共存,那就将其毁灭,要有与其一起毁灭的心理素质。斗争只有两种结果,要么女友背叛你抱着有钱人得意地嘲笑你,要么你提着女友的头颅走向辉煌,只有高压对抗和鲜血的浇灌才可孕育出爱情之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