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书红了眼眶,“指甲刀而已,又不贵,坏一箱子也不会有人罚你了。”
“是啊,不贵,但我心里有阴影里,觉得它比青花瓷还金贵易碎。”余温裹紧身上的大衣,“我明天跟老板娘借一把剪刀用,没事,只是剪的难看一些而已。”
迟书收回自己的指甲刀,“好。”
说完他转身就往自己的房间走,走廊里放了一堆剧组的东西,迟书走的很慢,刚想跨过一个纸箱子,伸手传来余温的声音。
“迟书,你个混蛋,你说过要给我剪一辈子指甲的,我以后都留着,等到指甲托地了也不剪。”余温从外套里摸索着出钥匙,动作很轻,生怕吵醒了蝶蝶。
迟书的脚明明抬得很高,还是踢到了箱角,疼的撕心裂肺。
…………
因为昨晚三更半夜的觅食,余温八点多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蝶蝶反倒起了一个大早。
她知道余温睡觉不容易被吵醒,也不用太小心,洗漱完就准备去楼下吃饭,隔着门缝,依稀能听见楼下老板娘抱怨的声音,好像是哪位三更半夜的将厨房弄得惨不忍睹,更不可饶的是,竟然还浪费了半袋子的面。
蝶蝶刚打开门,就觉得眼前光线一黑,像是一座山挡在了门口,她下意识的后退半步,语气里带着恭敬,“迟先生。”
迟书将手放在唇上比划了一下,目光越过她的肩膀往屋子里瞧,屋内窗帘拉着,唯独一道缝隙里透着光,却见余温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两三层的毯子,整个人包裹的像是个掀过来的乌龟。
“迟先生,您一直站在门口吗?”蝶蝶的声音压的很低。
“等了半个小时。”迟书插着兜,刚睡醒的嗓音沙哑,“你下去逛逛,一会我的助理会将营养餐送过来,等她醒了让她多吃几口。”
“好。”蝶蝶赶紧从房间里出来,“您进去吧。”
余温怀孕之后十分嗜睡,尤其是早上,就算外面拿着喇叭喊她也睡不着,之前在医院的时候蝶蝶都以为她昏厥了,甚至连医生护士都喊来了,等她醒了,看见一圈人将她围在中间,别提那场面都多惊悚了。
她一直做梦,断断续续的,梦见了汕城,梦见了自己的舅妈,在余温的记忆中,她总是一脸怨妇的形象,她一直在埋怨自己命不好,周围的人都在议论她,她天生有病,生不出孩子来,要不然也不会嫁给个混蛋。
她对余温一直不喜欢,她平等的怨恨每一个孩子,总觉得别人的孩子十分碍眼。
余温唯一想起来舅妈的一点好,就是她快病死的时候,将一个热乎乎的鸡蛋塞给了余温,“幺幺你吃,我都到这一步了,吃了也是浪费。”
她就看着余温一口口的吃掉了鸡蛋,余温吃的很慢,然而等他吃完,去给舅妈洗完衣服,回来的时候,瞳孔已经放大了。
余温很平静的将鸡蛋壳收起来扔在院子的花盆中,然后去叫在外面打麻将的舅舅。
他那时候打的正顺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