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狗心里有什么想法,相柳和解九都算不出来。
但光看这个态度,对方洗白的心意是很坚定。
“这样也好。”解九看上去还有点羡慕,“你那手养狗的技术好,上面看重,以后办事也有路子。”
他就不行了,家大业大不是说停就能停的,而且沾手的东西和要准备的事情……不好办。
吴老狗哼哼了一会,又叹气:“老二的性格就不像我,也不像他妈。那孩子聪明也懂事,在家把老三拿捏得死死的。就是太小了就那么重心思,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觉着不错啊。”相柳倒不是在安慰吴老狗,而是真心实意的,“虽然我很少见二白,但五爷你说一穷像你,那肯定是好说话的,这三省又还是个小孩,二白懂事点能支棱住承上启下嘛。”
吴老狗想到在外面无法无天的小吴三省在他二哥面前那鹌鹑样,又想到两兄弟在他们大哥面前乖巧样,不得不承认相柳的话确实在理。
吴一穷不一定完全弹压得住吴三省,但吴二白一定可以。
大哥不会下重手,二哥一定会。
这就是一物降一物。
“我也不多指望他们了。”吴老狗嘴里说着丧气话,眼里却带着笑,“只要他们干净、平安就好。”
解九的神色古怪的一瞬,但很快就被掩盖下去:“会如愿的。”
连着许久的灾年殃及全国,给他们也带来了不小的影响。
大家的资产都有所缩水,做事也不能像从前那样毫无顾忌。
主要是要顾及到国。
乱世无法,盛世有法,当年张启山血洗长沙那一刀着实狠。
外人不知道黑飞子的事,只以为他在杀鸡儆猴。
哪怕到现在,从前风头无两的九门,现在也终于像寻常盗贼一样见不得光了。
不过他们畏畏缩缩,倒并没有影响到相柳。
她又不下地。
二月红没事儿就练练功,吊吊嗓子,想丫头了就去坟上待一整天。
等灾年过去,眼看着生活又要好起来的时候,时局又动荡起来。
这一次的动静比三年灾年还要大许多。
胳膊上带着红袖箍的卫兵穿梭在大街小巷,像是闻着血腥味在寻找猎物的鬣狗,不管是什么人被他们咬上准没好事。
红府在长沙是名门望族,在从前就是布防官上任都得给他们几分薄面。
可现在这群红袖箍倒是牛气得很,完全没把往日威名赫赫的九门放在眼里,站在红府门口就叫嚣开了。
相柳听了一会儿,有些纳闷:“他们是说要抄家?清朝不是已经灭亡很多年了吗?”
二月红穿上了一身月白色的长马褂,闻言只是冷笑:“你怎么知道不是新来的这位官看上了我们红府什么东西?”
二月红是金盆洗手修身养性,但这并不代表有人蹦跶到他面前来,他还能好脾气。
红府的门开了,红袖箍们脸上的兴奋和贪婪几乎隐藏不住。
“二月红,你的房子有很浓厚的封建残余气息,我们要进去检查!”
这话都给二月红逗笑了。
“封建残余?你们是说房子、还是房子里的古董、还是我呀?”二月红站在大门前,身影挺拔如松,“我就站在这里,你们有本事就进去。”
若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大抵会被这一幕所震撼。
红家在长沙的名望,可是祖祖辈辈累积下来的,只不过是在二月红这辈断掉了而已。
但站在红府面前,这些红袖箍都是年轻人,他们不知道红家往日的名声。
他们只知道这里住着一个孤寡老头,以前是唱戏的,现在闭门不出,性格古怪,但家产丰厚。
贪婪还是蒙蔽了他们的眼。
有一个人带头就有人跟随,在他们踏上红府台阶的时候,领头的人忽然惨叫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小腿。
不只是他,在他身后其余踏上台阶的人也接二连三惨叫起来。
“你、你做了什么?!”
红袖箍们对着二月红怒目而视。
二月红抬起手,指尖铁丸转动:“我说过你们有本事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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