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长沙和二月红说了一下霍仙姑提到的事,二月红果不其然没有什么反应。
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如今再去见她也不过是徒增伤心而已。
何况二月红从始至终也只是把霍三娘当做同僚而已。
既然没那个心思,就别给人希望。
这一年注定是不平静的。
相柳虽然回了长沙想安定下来陪着他,但天时总不等人。
解家的商行最先察觉到不对。
“咱们中南部地区已经很久没下过雨了。”解九带着解数串门的时候也跟二月红说起了这件事,“再这样下去会有旱灾的。”
久旱必有蝗,灾年并不是短短几个月或者一两年就能度过去。
但逢大灾,元气大伤,三年起步。
何况他们现在才刚安稳下来没多久,很多人民家里都没有存粮。
这个时候遭了灾,那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旱灾也只是一回事。”解九眉头皱得死紧,“北方有一部分地区闹洪涝,还有下冰雹的,听说还有的地方闹虫子。”
二月红端着茶杯轻抿了一口:“那你想做什么呢?”
解九沉默不语。
二月红又问:“你又能做什么呢?”
解九叹了口气。
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大灾之下个人之力太过渺小,只有一国之力才足以抗衡。
“别想那么多了,老九。”二月红也轻叹了一声,“世事无常,打了多少年的仗,就坏了多少年的风水土地,是会有这么一遭的。”
“总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才好。”解九想了想,“我让解释多收一些粮食,若是真有灾年再放出去。”
总好过到时候让那些投机分子高价倒卖。
二月红微笑着朝他举起茶杯:“只求问心无愧就好。”
解九眉间深深的沟壑总算松了:“嗯,问心无愧。”
而这次的灾情严重也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连续三年,各个地方的旱灾未曾停过,甚至持续扩大,粮食减产也非常严重。
而这旱也不是单纯的并不下雨,往往是连着种植的几个月一滴雨都没有,然后再连着收成的几个月疯狂的下。
旱灾涝灾反复而来,民间哀鸿遍野。
原本在这个时候应该到了动用存粮的地步,但因为(写了就一定会被禁掉的一些原因),每个地方的粮仓里面能有一半就已经算不错,更多的是粮都消失不见了。
上面需要大量的粮去应对,下面的人就只能勒紧裤腰带。
就是这种时候,大家都还在比谁交上去的粮更多,越多越光荣,他们看不见下面饿死了多少人。
三年灾年,长沙的情况都还算可以了。
解九知道自己救济不了全天下,只能暗地里帮助一下长沙城中的人。
他的商行从开国之后也遭受了风波打击,他花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将将保下来一部分,也是那个时候他的头痛病发的很厉害。
现在又来这么一遭,剩下来的恐怕还不到顶峰时期的五分之一。
不过解九看得很开,要是解家的人要靠他才能够发家,做不到自己独立行走的话,那这个商会给他们也没什么用。
解释也一直默默支持着自家爹的行动。
那段时间大家都过得很朴素。
包括二月红和相柳。
这种时候大家都更关心碗里面还有没有吃的,倒不在意出门的是姑娘还是小伙了。
“听说亳州死了很多人。”
“唔……数以万计吧。”解九提笔在纸张上写下几个字,“我打算给小数改个名字。”
“解连环,你觉得怎么样?”
吴老狗有些心不在焉,随意点了点头:“挺好。”
在另一边的书案上,两个三岁左右的小孩正凑在一块玩耍。
他们手上拿着一串铁环似的东西,头靠着头,一个孩子正在教另一个孩子怎么解开铁环。
解九看着这个场景,脸上露出了一点笑意。
“妙手能解九连环,这孩子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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