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凛冽的寒风吹过来,象鞭子抽在脸上身上。
博士一个趔趄,跌坐在雪窝里。
“我勒个粗……真特么的……”
浑身冻得麻木,太阳穴生疼,筋骨像是被抽走了。雪山行军的痛苦让他体会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
敢死队……原来就是这样。
做人不能做的事。走人不能走的路。
超常的意志、过人的坚忍。
火狐、猩猩、镖王和哑巴,都远比他强壮敏捷得多,四个人轮流搀扶和帮助博士。有一段陡峭险峻的雪路,几乎就是猩猩把博士给背过去的。
那面宽大的脊背力大无穷。
“开饭啦,”
火狐一声令下,五个人围坐在一块巨型冰砬子后面,从挎包里掏出“饭”来,每个人一顿的配给定量——半片干奶酪,一小撮燕麦粉,两片饼干。
博士两口就把它们吞下去了。
火狐警告他,“不能这样吃,要细嚼慢咽,否则会影响消化,浪费食物的能量。”
吞两口雪,当水喝。
镖王还得意洋洋地赞叹,“冰川上的雪,又洁净又甘甜,胜过笨钟城制造的瓦莱斯汽水。”
博士无语。
这些人——似乎和自己不是一个种类。
顶风冒雪,两个小时的艰苦行军,敢死队获得了丰硕的成果:飞机用降落伞空投在冰山里的装备物资,全都找回来了。
成箱的炸药、雷管,带消音器的特制汤姆逊冲锋枪(这种被称为打字机的枪械深受士兵们喜爱),11毫米大威力子弹,收发报机,服装,绳索,钢抓楔钉,滑雪板、雪地锹,望远镜,沙丁鱼罐头,煤油炉……几乎应有尽有。
物资丰富。
猩猩不满意地说:“还缺少一样东西,烟草,他们忘了装上两盒菲利普雪茄。”
博士分到一支汤姆逊冲锋枪。
他握着冰凉的枪身,陌生而无措。
镖王对他说:“嘿,朋友,这枪太棒了,来自芝亚哥的打字机,打起来像打扫帚一样,博士,你也一定喜欢它。”
博士有些尴尬地说:“我枪法本来很好,棒得很,可是……时间一长,忘了,镖王,这枪怎么瞄准来着?”
“傻瓜,这杆枪还用瞄什么准,你闭起眼睛打就是了。”
镖王耐心地教他辨认枪械构造、掌握击发要领,博士脑皮层里装有仪器,学习知识一点不费劲,就算是背一本字典,那也是轻而易举。
他发现——镖王这人嘴里不时冷嘲热讽,其实是个热心肠,乐于助人,无私坦诚。
他和猩猩几乎每分钟都在吵架,吵完了又互相帮忙。
最孤僻的是“哑巴”,他不和别人交流,只默默地走路、背东西,那只用麻布包着的狙击枪,十分爱惜,行军的时候一直揽在胸前紧紧抱着。
“嗨,看呐,我们的宿营地到了。”火狐兴奋地叫喊。
白雪覆盖的山壁上有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猩猩用“一见别离”砍断洞口的几根冰棱,进入洞内侦察一番,报告道:“很好,洞深十二英尺,视界一百二,没有异常障碍物。”
这个山洞就当成了营房。
博士疑惑——晚上就在这儿睡觉?
不会冻死?
其它几个人显然对这个洞相当满意,匆匆清理一遍,用降落伞当作床垫和被褥,很快就布置成了营房模样。电台架起来,火狐用收发报机向总部发报。
“嘀嘀嘀……”
清脆的响声中,电波飞越白雪皑皑的冰川雪山。
其他人继续忙碌,把空投物资都搬运到山洞内。
在洞口攒起雪堆布置掩护,挖设射击巢。
猩猩和镖王还不辞辛苦,将杀死的几头苔原狼尸体运回来,虽然只隔了几小时,但是狼尸已经冻得僵硬结实,猩猩用“一见别离”割开皮毛,切削出一块块带骨的狼肉。
哑巴默不作声地点燃炉火,用步枪探条插起狼肉,在火上灸烤,一缕香味很快让人垂涎欲滴。
火狐用钢精锅煮雪水熬肉汤。
虽然天上飘着雪花,寒风依旧刺骨,可是热乎乎的肉汤和烤肉还是让几个敢死队员心里暖烘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