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冷笑:“他弃城了,他做了逃兵!”
儿女们守在她身边,国公夫人说道:“他这会儿可能已经回到金陵了,你们连夜就走,马上走!”
“娘,您跟我们一起走吧。”儿子们说道。
国公夫人的目光落到荆珊珊身上,她最不放心的就是小女儿。
“我和你们一起出城,出了城,我就和珊珊先去苏州陈嬷嬷家里暂避,你们安定下来之后,往陈嬷嬷那里写封信报个平安。”
陈嬷嬷是国公夫人的陪嫁丫鬟,跟了她几十年,前几天,国公夫人把自己在苏州的一处私产转到了陈嬷嬷儿子名下。
四个儿子,除了长子留在金陵照顾孟老夫人,其他三个儿子各有各的去处。
当年夜里,定国公夫人与三个儿女,混在一众出城的马车中,悄悄离开了金陵城。
哪怕没有断亲,这一去,他们也不再是荆家人。
他们有了新的身份。
国公夫人,不,现在她是来投亲的寡居女人李氏,荆珊珊的新名字是沈瑶,她那已故的父亲生前是个屡试不第的秀才,虽然薄有家资,可是兵荒马乱的,孤儿寡母无处安身,只能来投奔亲戚。
李氏没有猜错,就在扬州城破的消息传到金陵时,定国公已经坐在临时皇宫里了。
他身边有一个少年,如果荆老三在这里,一定会大吃一惊。
因为这少年和他几乎一模一样。
定国公慈爱地看着他,说道:“我让他传位于你,你明日便可登基。”
无疑,定国公口中的“他”就是被幽禁起来的皇帝。
虽然皇帝无论出身和人品全都满是污点,但是他一日在位,便一日还是皇帝。
他和闵熳不同,闵熳是被废了,有皇室宗亲为证。
而皇帝没有被废,他只是被幽禁了。
少年诧异:“可现在苒军就要打到金陵了,我此时登基还有何用?”
定国公微笑:“怎么没用,我们还有几十万大军,还能为你撑起一个朝廷。”
少年眼中星光闪动,良久,他缓缓点头。
次日,定国公派人通知在金陵的皇室宗亲、勋贵以及三品以上官员全部上朝。
可是定国公没想到的事,来的人还不到一半,不过很快定国公便知道昨晚有很多马车出城的消息。
定国公强忍怒火,现在还不是和这些人撕破脸的时候。
好在,他的班底全都到了,就连那个被他利用后扔到一旁的延安伯也来了。
延安伯还是蠢啊。
定国公不知道的是,延安伯虽然来了,可是延安伯夫人却早在几天前便带着过继来的孙儿离开金陵,从镇江上船,渡江北上了。
之所以选择北上,这就要说延安伯夫人当年结下的善缘了。
自从惊鸿楼帮她查出仇人之后,她便和陆畅成了忘年交。
这一次,延安伯夫人坚持要带孙子去京城,延安伯没有阻拦,他都被定国公当傻子耍了,他还有什么想不开的,这个孙子虽然不是亲生的,可是记在他名下,就是他的孙子,他都当了一回傻子了,还不能给自己留个后吗?
所以现在延安伯站在朝堂上,怎么看都像个随时被人利用的大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