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钢说:“在泛美金字塔,你见到了我的记忆,应该能理解我为何恨密苏里·提亚多。”
我说:“他杀死了你的兄弟!”
勒钢说:“不仅仅如此,密苏里杀了他,吸干了他的血,他觉得我还有用,所以留我的性命。而我的兄弟性格如火,得罪了当地的大血族,密苏里不愿保护他,反而亲手处决了他,并且吞噬了他的血与灵魂,令我的兄弟万劫不复。”
他转过头,双目如狼犬般闪烁,他说:“他以为我很忠诚,也以为我并没发现真相,可仇恨的种子早在那些年就埋下了。我和兄弟来自于东方的蒙古草原,我是混血儿,他是蒙古族,我们是安答,是同血同魂的亲友,虽非同父同母,可亲情胜过世上万物。从那时起,我就决定杀了密苏里·提亚多。”
我说:“你为什么等到今天?无论多么强大的血族在白昼必须睡眠,只要你知道他藏身处,派你的仆人动手就行了。”
勒钢说:“密苏里比我更深知这一点,数百年来,他控制着人类中的强者,沉睡于最深最严密的城堡,几乎从不在外过夜,即使有,也无法掌握他的行踪。而他的疑心很重,我不能露出丝毫对他的不忠,暴露一点儿反叛的企图。他是现存的、我所知道的最强血族之一,掌握着黑棺中的命脉,我必须等到能够一举击杀他的机会。”
我问:“所以你拉上了我?你也见到了,如果不是你,我未必能杀死那两个仲裁者,如果真要面对密苏里,而密苏里又如同你想象中的那么强,我们依然没有胜算。”
勒钢说:“我听说你曾击败过瓦希莉莎也束手无策的强敌,因此认为你深藏不露。”
我目瞪口呆,想告诉他那是我自己胡乱吹嘘的,可又不知该如何措辞。
勒钢笑道:“放心,我也考虑到了你名不副实的可能性。那一次泛美金字塔之行,我所梦寐以求的所有条件都已集齐,你是必不可少的一环,可我并不要求你能正面杀他。但是,在我告诉你我的计划之前,我必须确信你心中仍有崇高与牺牲的精神,能够为弱小与不公挺身而出。”
我说:“所以,那个....警局,那些绑架案,都是为了考验我?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密苏里的秘密?”
勒钢说:“我暗中查探了许久,才查明了这一黑暗之谜,知晓了密苏里的本性。
数百年前,密苏里曾在前往美洲大陆探险的一艘船上,船遇上了海难,将船上与他同行的所有血族棺材送上了遥远的海滩,他醒来之后,异常饥饿,找不到可供吸血的凡人,所以,他吸自己同胞的血,把他们一个个杀害,对血族而言,他就像人类中的食人魔,‘食亲’是不可饶恕的罪孽。而他将这往事隐瞒起来,不让任何人得知。
但他从那时起,就已沉迷于此道,单单人类的鲜血已不能满足他,他必须从自己的同胞身上获取食物。
他在印第安人中悄悄制造些子嗣,等他们成长到一定程度,密苏里再杀了他们,以他们的鲜血为食。等他在殖民地定居后,他又从那些殖民者中挑选合适的人选——都是些无依无靠的人,将他们变成血族,用以果腹。
‘食亲’的举动一点点成了密苏里心中沉重的负担,他害怕被其余血族发现,同时,他的愧疚感也与日俱增。他开始信奉古代的一种宗教——基督教,渴望通过向神父忏悔,减轻负罪感。
食亲也让他的力量飞速增长,他成了卡戎公司的董事,成了人类中的富豪,成了美国的幕后推手,又成了德高望重的血族‘崇高长老’。他不得不花更大的心血,去遮掩他的恶习,随着秩序的建立,他无法再随心所欲地宣泄**。
他的瘾越来越严重,也越来越不可理喻,直至在血族中创立了基督教分支,诱骗一些穷困而弱小的高年代血族信奉,对他而言,这些受洗者....这些有信仰的血族之血,既是美味,又能洗净他身上的罪孽。弱小血族并不知道自己的信仰会导致灭亡,他们是真以为自己找到了家庭和归宿,这让他们更加可悲,而密苏里更加不可饶恕。
但密苏里知道这些血族毫无价值,他杀死他们,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你也见到了,这些‘弱血者’几乎不比人类强到哪儿去,如今到了黑棺,密苏里用野外低价购入的奴隶喂养这些弱血者,用一些纯洁的人类给弱血者宗教洗礼,再用这些弱血者,满足他丑陋而扭曲的食欲。
这就是屠宰场幕后的故事,这就是密苏里必须掩盖弱血者的动机,他不能容忍别人发现他是个食亲之徒。也许即使暴露了,其余长老也拿他没辙,但密苏里精神上的洁癖与自我崇拜催促他必须消除一切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