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教堂里很冷,像是亡者用哀怨的目光注视着我,诅咒着我,而我却无从得见。
靠近的两人,一个是竹竿般的女性,一个是肥壮的男性,都穿着贵族阶层才能负担得起的贵重礼服,在这泥泞、阴冷、肮脏的地上散步,石板上响着尖锐的脚步声。
女性望着那些狂欢者,叹道:“没一个把持得住。”
男性说:“他们一遇上血,就暴露出野性,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女性说:“但他们也算经受洗礼了吧。”
男性嗤笑一声,说:“当然,我们只是交差罢了,难不成真找牧师来替他们念经文,在额头上画十字架?”
女性说:“让他们找些乐子,他们也就这样了。”
我听闻古代信封某种宗教的人将经受一种洗礼,由圣职者住持仪式,令信徒浸泡在洁净的水中,净化身躯与心灵。
这些绑匪是宗教疯子,他们在每年这个时候,绑架黑民中的纯洁者,用他们的血完成这洗礼。其余奴隶呢?如果仅仅是完成年度仪式,为何要害这么多人?
我看清在教堂黑暗的角落另有笼子,里面有人,瘦骨嶙峋,满身秽物,惊惧地瑟瑟发抖,不敢看仪式的过程。
我猜测那些奴隶是受洗者的食物,就像上等人吃上等佳肴,下等人吃残羹剩菜那样,这些低层的血族用从荒野抓来的、奄奄一息的奴隶的血过活。
受洗者像是某人饲养的宠物犬。
那么,这里是唯一的一处?我深表怀疑,在其余楼层会不会也存在类似的猪肉屠宰场?又也许他们找到了其余的幌子?
受洗者陷入更大的癫狂,更频繁地刺矛,沐浴于那些孩子的血雨。
该死,我意识到这里头有黑幕,可我看不下去了,若再耽搁,那些孩子就会死。
我绕柱而出,用鱼刺枪刺穿两个受洗者心脏,他们居然没死,痛苦大叫着,手指指向我。我趁其他人还未反应过来,左右连刺,在受洗者们的咽喉、眼眶、额头、心脏处破开窟窿,他们无力地倒下,却都还活着,然而又未能像血族那样用自己的血医治自己。
他们只是些半吊子的血族,也许还不如高层培养的食尸鬼,短短几秒钟,他们已被我废了。
竹竿女人和肥壮男人喊道:“怎么了?”“谁在那儿?”
我正面凝视他们,他们用面纱遮住脸,看不清容貌,他们很可能是高层贵族,甚至是黑棺血族中的两人。他们实力未明,我不打算冒险,趁着药效未逝,我逃向角落。
肥壮男人双眼发红,喊道:“看见你了!”他跳着踢向我,我躲在一根石柱后,他那一脚把石柱踹断,我激活姆乔尼尔,斩向他的脚踝。他腿一缩,灵活地左腿飞踢,我横着雷剑,等着他自投罗网,可他腿脚坚硬似铁,我反而被他击飞,撞中了墙壁。
敌人追击而至,他大喊:“你是那个游骑兵!你是朗基努斯?”
他认出我了?认出了姆乔尼尔?但这并不足为奇,高层的血族都像是四处撒网的蜘蛛,擅长捕风捉影。他摆出拳击架势,在几秒钟内挥出十余拳,我翻滚着躲开,地面石屑飞扬,像是被机枪扫射过似的,他变拳为掌,朝我劈落。
他确实凶猛强悍,可速度不快,甚至不如贝拉,我从最初的狼狈中摆脱而出,施展游樱,在一瞬间闪过他那一掌,姆乔尼尔直刺他胸腹,他气急败坏地大叫,可这一击必中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