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启延不知道林鹤云究竟给林珺留下了什么东西,但是瓒儿既然这么说,他只能信了。
此刻看着林珺柔弱瑟缩的样子,他不禁心生怀疑:瓒儿说的是真地吗?
不管真假,他必须让林珺这么做。
瓒儿地右臂已断,必须走另外一条路,观云先生的关门弟子,就是最合适那条路。
“伯爷,我……我……”林珺眼神惶然,像无辜地小鹿。
“你想清楚再回答本侯。若你地回答不能让本侯满意,本侯不介意送你去见林鹤云。”宋启延冷静地说道,末了,竟还朝林珺笑了一下。
这笑,让林珺不寒而栗。
她不知道宋启延为何会笃定她能说服观云先生,但是她现在能确定地一点,那就是若她不能让宋启延满意,对方一定不会放过她。
片刻之间,她心中便有了决定。
她低下头,泫然欲泣:“伯爷何苦说这一番威胁的话语?祖父他……的确认识观云先生。若是世子真有需要,就算伯爷不说,我……我也会去见观云先生的。”
听到她没有拒绝,宋启延脸色稍霁。
瓒儿说得没有错,这是个聪明的女人,非常识时务。
难怪林家没有了,她还能活得这么好。
随即,林珺咬着贝齿,为难地说道:“伯爷,我……我会岫山求见观云先生,但是您也知道观云先生的为人,更何况祖父现在不在了,观云先生会不会答应,我……我真不敢保证。”
宋启延深深看了她一眼,道:“你且去求了再说。”
他知道林珺说得没有错。
观云先生性情难测,喜怒莫辨,谁都没有把握他对待一件事情是什么反应。
偏生这样的人,是名震朝野的大儒,即便是北夷等朝,也曾派了官员子弟慕名前来求学。
先前观云先生在国朝各大道四处游学,教授了不少弟子,累积了许多声誉,于十年前回到京兆,在东郊岫山创办了观云书院,遂开始广收弟子。
初时,前往观云书院求学的读书人不多,其中地位最高的一个,是当时的十五皇子。
十五皇子并不是观云先生的弟子,只是喜欢听观云先生讲学,与观云先生极为交好而已。
谁都没有想到,三年之后,当时的十五皇子会被册立为太子,没多久就登基为帝,这便是今上永宁帝了。
永宁帝登基之后,第一个行幸的书院,不是国子监,也不是皇家书院白鹤书院,反而是观云书院。
如此一来,观云书院名声大噪,国朝十大道的读书人蜂拥至岫山,都希望能拜在观云先生门下。
在这些读书人当中,观云先生精挑细选,收下了三名弟子苦心教导,三年后的科举比试中,这三名弟子都下场了,并且一鸣惊人,分别取得了三甲榜眼、探花及二甲传胪的名次。
这样的成功,更让观云书院和观云先生名声大振。
如果说,历代在国子监耕耘的周家,对国朝读书人的影响是三分,那么观云书院对读书人的影响,也不会少于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