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致稽首道,“弟子遵命晚饭时辰已到,小师叔哪里用餐,可用弟子们准备”
李在道,“不用了,你自去忙碌,记得联络一下城中其他客商,一起向官家要钱要优惠要特权,不能客气,去吧,对了,给我准备一些钱,这城里哪里最热闹”
宁致面上有些僵硬,“回小师叔的话,城中冰花楼最是繁华,只是”
“给我把钱送到冰花楼去,好了你去忙呗”李在说的轻巧,也不见宁致等一干玉泉山弟子古怪的脸色,一回头,听雨面色也不对,看李在的眼神也不对,“呃,怎么了”
听雨声音有些冷,“李先生,当着小女子的面说是要去逛花楼,这个合适吗”
李在翻着眼睛想了想,还是难掩尴尬,“那个啥,听雨啊,岳奇在丹同渡也呆了一段时间,你就没对他有所观察,我猜的不错的话,岳奇应该把自己的巢穴扎在最繁华的地方,我去瞅瞅,又不干什么坏事”
坏事这事只能越扯越黑,李在只好闭嘴,听雨有些怅然,“李先生,你不用和我解释什么,我唉”
听雨看着往日里熟悉的丹同渡,如今却血流成河,说不尽的凄凉,“唉,这是我自小长大的丹同渡,我终于失去了这里,数十年辛苦,无数心血,终于成了那帮饕懈餐盘里的肥肉,这世道当真可恨啊”
李在无言以对,萨法莎也是满脸悲凉,“我们不也是吗我们从故乡被披着白袍子的恶魔烧杀掠夺,在沙漠里挣扎求活,九死一生来的大唐,辛苦纳税,供奉达官显贵,即便如此还是被他们当成异类,那个乔大人接受我们进献财物的时候,笑容满面,下令烧掉我们店铺的时候又是一副恶魔嘴脸,光明啊,何时才能照耀她的子民”
李在无语,现在不是诉苦的时候吧,“对了,听雨,丹同渡匠作院的铁匠韩七你知道吗我遇见他的时候,他带着一帮人准备营救你,看样子你在城里还是有些根基的,你要不要去安抚一下自己的属下”
听雨目光闪烁,“韩七这个人来历很怪,是从北边边军过来的,有本事也有脾气,我一直都拉拢不了他,看来他也是一个忠义之士,你能陪我去看看吗”
李在无法拒绝,看了一眼萨法莎,萨法莎收起脸上的悲伤,“李在啊,请允许我跟着你这里也只有你能保护我了。”
李在揉着眉心,“跟着就跟着,别动手脚,让我小师妹归果看到了,又生是非。”
小师妹归果听雨和萨法莎同时看了李在一眼,又对视一眼,不知道什么意思。听雨对丹同渡的地势了如指掌,她带着李在还有萨法莎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天色晦暗夜幕茫然,街道两边的铺子里隐约传出灯火,遮遮掩掩带着惊恐不安,听雨看着很是伤感,这里的一转一瓦都是她看着起来的,现在却不再属于她,父亲黄伯泉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应该庆幸的是他似乎是站在那个岳公公一边,听雨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有些委屈,口鼻发酸而已。纵然光线不好,李在现在的感官十分敏锐,他早就看出听雨的心神动荡,按说女孩子这个时候正是需要依靠的时候,是男人就该借个肩膀出去,但是李在现在不能,他自己也有很大的麻烦,他还不知道岳奇想要干什么,就像他还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岳奇是危险的,自己也是危险的,不能牵连无辜的人。萨法莎是个自来熟,紧跟着李在,亲密的很,以至于听雨不得不多次提醒她注意分寸,李在也被这个活泼的莫名其妙的家伙弄的有些无措,但是有她在也好,悲伤的听雨终究需要有个伴,不至于完全陷入低落的情绪中。萨法莎走着走着又蹭到李在身后,看的听雨眼睛一直斜她,终于道,“我说萨法莎,你终究是个你们火教的长老,我初遇见你的时候,你也是沉稳干练,杀伐果断的,怎么现在变得如此不堪”
萨法莎贴着李在走,逼得李在不得不闪身躲到听雨那边,把听雨搁在自己和萨法莎之间,萨法莎嘟起了嘴,“我是圣教的东地长老不假啊,我既然是长老就要担当起长老的职责,自然要深思熟虑沉稳干练啊,但我还也只是一个女孩子啊,我现在还不满二十呢,你难道感觉不到吗李在很强大,李在对我没有恶意,既强大又没有歹意的人多么难得,你能想象吗这样的男人,我为什么不能牢牢的抱住多有安全感啊,我自幼就颠簸流离,除了爷爷,也只有李在能给我这种安心的感觉”
“你”萨法莎的一番话,倒把听雨羞红了脸,“萨法莎,女孩子怎么能如此袒露心迹呢你的矜持呢”
李在也有点不好意思,“你这么说,我感觉也很惭愧,在我力所能及的前提上,我能帮的就会帮一下,帮不了的,你也不要怨恨,对我,你不要抱太大希望,我也有自己的麻烦事”
李在站住抬头看了看天空,铅色阴沉阴郁而压抑,该下雪了为什么还不下雪老天在等什么李在长吁一口气,“我觉得吧,我的麻烦反而更要命一点,你们呢,多少要和我保持距离,别误伤了你们,我心里会不安的”
听雨和萨法莎同时站住,对望一眼,听雨道,“李先你”